此時大氅披在身上顯然有些熱,可若是才他面前脫衣裳,白榆晚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謝邵站姿筆挺,面上沒有多少情緒:“脫下吧。”
“……”白榆晚愣住,這人在說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要做什麼?
似乎沒有察覺自己說的話容易讓人誤會,謝邵隻是靜靜看着她。
見她還沒有動靜,他還有些疑惑,隻能耐着性子又重複了一遍:“将大氅脫了,我替你換藥。”
白榆晚這才松了一口氣,原是為了替她換藥。但是這話怎麼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讓人感覺是另一個意思。
“不用了,我一會自己換就行。”她搖頭拒絕。
傷口算不上深,沒必要讓其他人給她換藥,這種事情她之前也經曆過。有次采藥時被折斷的樹枝劃傷,傷口比這深的多,也是她自己上的藥。
謝邵微微皺眉,徑直走上前想要将她的大氅脫下。
白榆晚沒想到他會直接上手,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謝邵的手懸在半空。
兩人都有些尴尬,白榆晚輕咳了一聲,将自己的大氅脫下放在一旁。
謝邵這才上前,輕輕地掀起她的衣袖,今日的衣裳寬松些,正好方便他上藥。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手臂上,有些癢。
她都不知道謝邵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替她上藥,還溫柔的像是怕她會痛。
很詭異啊這一幕。
謝邵一直沒有開口,隻是在臨走前将他現在所住的客棧位置告訴了她。
白榆晚本來還憂心這人來了是否要與她同住一屋,現在知道他有其他住處,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待謝邵離開後,她又出了門。
賞花宴一時半會不會結束,她若是想要與那林家夫人打好關系,隻能借着今天的宴會。若是錯過機緣,以後怕是想遇見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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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見她又出門,急忙迎了上來:“謝夫人您是想去哪?”
“我想回瑞雪樓,這冬日的梅花開的正盛,在别處可看不見這美景。”
白榆晚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跟在仆役的身後,沒過多久便回到了瑞雪樓。
許是應了之前崔老夫人的話,不少人都在外面賞梅,因炭火燒的旺,不似平常寒涼,隐約還能感受到暖意。
“姨母,不知君珩哥哥近來可好?我上回去都沒尋到他……”
是溫惜文的聲音。
白榆晚循聲瞧去,隻見之前落落大方的女子臉上羞紅未退,但還是毅然等待謝老夫人口中的答案。
謝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近日君珩都在忙案子,連我都沒見着幾面。等下次若是空閑,我定讓他帶着你在洛州好好逛逛。”
從謝老夫人的表情大概就能判斷出來,她心裡對這溫二姑娘是喜愛的。
聽風樓之前打探過謝君珩的消息,對溫二姑娘沒什麼意思。
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注視,還在與謝老夫人對話的溫惜文轉過頭,與她的視線相撞。
“謝夫人!你回來了?”溫惜文這一聲沒收住,周遭頓時安靜下來,齊刷刷地仿佛是商量好一般都看了過來。
謝老夫人眼神帶着詢問,見白榆晚神色沒什麼異常才松了口氣。幾日相處下來,她覺得這白榆晚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方才有些事,同夫君說完便回來了。”白榆晚朝她微笑,同時尋找着林夫人的蹤迹。
還沒等她找到林夫人,溫惜文倒是先過來了,一臉親昵的挽着她的手:“你怎麼早不說是謝邵的夫人?”
白榆晚覺得有些冤枉,她也從未說過自己的夫君是謝君珩。
“我們都以為這次來的是君珩哥哥的夫人,還以為是他成親了。”溫惜文愧色難掩,若不是她胡亂以為,先前也不會想要針對白榆晚。
她平日裡也不這樣,隻是這次怒上心頭一時沒收住。
洛州離錦州還是有一段距離,她雖然前些日子去洛州找謝君珩,但也隻是聽說謝府與穆府結了親。根本就不知謝邵回了謝家,自然也就以為是謝君珩成親。
聽到消息就急匆匆地回來與家中訴苦,也沒有見謝君珩。
白榆晚看着溫惜文,眼中露出絲絲欣羨:“沒想到溫二姑娘對謝表哥真是情深義重。”
她羨慕的倒不是溫惜文的感情,而是覺得這女子竟能如此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