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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他已經躺在卧室的床上,他的私人醫生朱元和明越正守在他的身邊。
見他醒來,明越便離開房間,朱元遞過一杯溫水,向他解釋:“昨晚上明越就叫我來看過了,你應該是最近睡眠不好,突然間情緒起伏導緻的一過性昏厥,要注意休息和情緒穩定,不然持續久了後面不少麻煩。”
厲仲膺也隻覺得疲憊,沒什麼不适的感覺,隻是問他:“明越叫你來的?”
“對。”朱元見他喝完水,又遞上藥盯着他服下,“他說他向你銷假,看你主樓房間亮着燈但不回他的消息,擔心出事就進來看了看。”
厲仲膺冷哼,“他還挺細心。”
朱元見他嘴上不饒人但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稍顯詫異地多看了他一眼。還未說話,明越已經跟在吳叔身後進來,吳叔手上還端着剛熬好的營養粥。
“日常注意飲食和休息,不能情緒激動,尤其是厲總您的脾氣,少生氣。”朱元到底守了一晚上,疲倦地打了個哈欠,“我先走了。”
吳叔便放下粥,向朱元道:“我送您。”
一時間房中有隻剩下兩人。厲仲膺一手拿勺攪着粥慢騰騰往嘴裡送,一邊抓起手機翻看昨晚錯過的信息。
明越想這裡也沒有自己的事,正要退出卧室,厲仲膺頭也沒擡地叫了聲他的名字,“昨天你去看明心了?”
心中一緊,明越點頭:“是。”
“一個人去的?”
明越頓了頓,不明白怎麼叫厲仲膺知道了這事,療養院總不至于這件事也要向厲仲膺彙報,他含糊道,“帶了個朋友。”
“誰?”
“……就一個朋友。”
厲仲膺聽他遲疑便知有鬼,面色一沉,把勺子扔回碗裡,“你自己說,還是我讓他們給我去查監控?”
“是歐錦。”明越知道他大概率會生氣,說完這兩個字緊接着就要解釋,但是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哐當”一聲,厲仲膺把床上架着的小桌連帶上面的杯碗一道掀翻。
厲仲膺指着他的手顫抖,疾聲厲色:“你給我滾!”
解釋的話語被吞回去。明越想了想,還是先蹲下身大緻收拾了地上狼藉的小桌和瓷碎片,才轉身離開。
吳叔見他帶這些東西出來,也是大吃一驚,擔心厲仲膺又生氣傷了身體,問了兩句就急匆匆往樓上趕。
明越将垃圾倒掉,才發現方才收拾時手指被劃了個口子,口子還有點深,仍在向外滲血。他用水龍頭沖掉血痕,吳叔卻又下來,說少爺叫他回去。又說少爺現在不能生氣,讓他犯了錯就認錯,如果有誤會就趕快說開。
明越應下,重新回到那間卧房。從光線很好的廳堂進去,明越才感覺到這間卧房用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日光,房中的燈光冰冷,照得床上的男人也蒼白冰冷。
明越不知道厲仲膺讓他回來是做什麼,叫了聲“厲總”後便站在床尾,等他安排。
厲仲膺餘怒未消,隻想把人抓過來錘上一頓,一轉眼卻看到青年指尖的血痕,想起應是剛才自己摔的碗。他冷着臉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第二層有醫療箱。”
明越頓住,一時不知是厲仲膺會放醫療箱在卧室這件事令人震驚,還是厲仲膺會關注到他受這點小傷這件事更讓他驚訝。他撿了個創口貼貼上,重新回到厲仲膺跟前。
厲仲膺正不錯眼地盯着他,意義不明地開口:“昨晚是和歐錦去約會?”
“不是。”明越本已懶得和他再解釋什麼,又怕連累歐錦,還是道:“歐錦拍的戲上周播了,明心成了他的粉絲,我請他幫忙來看看明心。”
這話半真半假,不知厲仲膺信沒信。實際上他隻是找歐錦想要個簽名照,但歐錦說他離進下一個組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過來看看自己的小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