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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将檢材送到檢測部後就被厲仲膺趕回了長川,長川的分公司已經穩定發展,厲仲膺原本讓阿樂去考察就是給他一個獨當一面的平台,眼下也不欲因為自己的事耽誤阿樂。阿樂憂心忡忡,好在羅威在日月峰的山水莊園完工,過兩天就要回京海,厲仲膺有什麼事也多個可以商量的人。
羅威的接風宴自然定在蘭琴阙,見朋友不必穿的正式,厲仲膺看着明越闆正的黑色制服皺了皺眉,“你就穿這個和我去?”
明越并不覺得自己穿的有什麼不妥,點了點頭。
“你去換一身——”厲仲膺想起明越從村子裡出來時候帶的那點小包裹,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能帶出去見人的衣服,他話語一頓,掏出手機給管家發了個消息。半個小時後就有工作人員帶着一車服裝到了莊園裡。
領頭的是位年輕女性,自我介紹叫尤菲,她眼睛向明越上下一瞟,便笑道:“厲總,您給我的數據要更新了,我看這位先生差不多都快有一米九了。”
厲仲膺早就知道明越比他高一點,等明越從基地回來後再也沒刻意留心過,向尤菲道:“那你再給他重新量。
尤菲笑着答應,也不假人手,自己拿出軟尺上上下下地替他量體,明越自己沒什麼感覺,就是僵着身子任人擺布,但厲仲膺一眼看到青年明顯通紅的耳朵,又想起那句“我不喜歡男的”,心中的不爽又蔓延開來。
尤菲動作利落,量好數據就挑出數十套衣服鞋子配飾,遞給明越時又叮囑了幾句搭配的要求,确認他全部記住,迅速地功成身退。
明越看着腳下半人高的巨大衣箱,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些人是專程為他跑了這一趟。
他看向厲仲膺,頭次把無措表現在了臉上。
厲仲膺得意地挑了挑眉,“她最後給你那套灰色的,穿上給我看看。”
衣服褲子鞋子上都沒有标簽,看上去就是極為普通的純色衣褲,但摸上去柔軟光滑,在盛夏裡甚至涼飕飕的。
穿上以後也……
明越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愣了片刻。
厲仲膺遲遲不見他出來,索性推開門,見到明越先是眼前一亮,随後又黑了臉,“不準穿這套,換一套。”
明越還挺喜歡這套,穿着涼快,猶豫着沒動。
厲仲膺臉色更黑,“你看看你這衣服胸都開到哪了,準備出去給誰看?”
明越低了低頭,默默地出去重新拿了一套領口系扣的衣服。
新的這套是黑色的,剪裁簡單,但感覺比灰的那套還要顯身材。厲仲膺盯着他看了一會,勉強接受了。
厲仲膺帶着明越進場的一瞬間,全場安靜了一瞬,還是鄧飛率先開口,“厲哥。”
鄧飛還不算蠢到頭,在厲仲膺的提醒下總算和林卿一刀兩斷,眼下已經情場失意生意場得意,和厲家的合作又重新風生水起。他私下已經道歉道謝過幾回,厲仲膺也不打算真與他這樣家中世交的子弟斷了關系,聞言點了點頭。
厲仲膺沒有介紹明越,其餘人頂多是多看幾眼,有人明白底細,還有的人覺得眼熟,但都知趣地不去問來曆。場子裡在羅令和周煜傑的招呼下吃吃喝喝熱鬧起來,隻有鄧飛的眼睛還頻頻看向他身邊幾乎已經淹沒在黑暗中的明越看,厲仲膺将酒杯端起來,“鄧飛,你在看什麼?”
“厲哥,你帶的是你什麼人?”鄧飛笑着給他倒酒,“咱們自己人的局保镖不都是在門外候着嗎?”
“我在甘湧的事你沒聽說?”厲仲膺斜睨他,“你不怕死我還怕死。”
“這話說的,我也怕死。”鄧飛聽厲仲膺沒有否定明越的保镖身份,松了口氣,“厲哥,你這保镖開個價,讓給我吧。”
“我沒聽說過你們鄧家的保镖有出什麼差錯。”厲仲膺頓了頓,向明越一招手,“過來,給鄧少爺認認臉。”
“認認臉”這三個字是有些暗示意味的,鄧飛自然認為厲仲膺同意了,見男人按照要求半蹲在燈下揚起臉,迫不及待地去看,忽然一愣,“你……”
厲仲膺喝了口酒,“眼熟?”
何止眼熟。雖然時隔一年有餘,鄧飛怎麼也忘不了當初厲仲膺讓他丢的臉。
鄧飛退了一步,不知道什麼情緒,“我倒不知道蘭琴阙什麼時候還能培養保镖了。”
鄧飛頓了頓,顯然是情緒有些上頭,愈發口無遮攔:“不過也好,蘭琴阙出來的總比一般保镖會伺候人,你跟我玩幾年,回來搞不好更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