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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阿樂身後學做厲仲膺的生活助理,明越慢慢明白厲仲膺也并非真如先前生辰宴上那般光鮮亮麗——明面上是擁有了風行集團的最大股份,實際上,所有董事仍舊聽命于厲風行老爺子,而絕大部分的集團公司仍然掌握在厲風行手中,剩餘的一小部分裡,還有半數淨盈利的分給了厲晖源。厲仲膺繼承的股份隻是他進場的門檻,而他進場之後,真正被多分到手中的隻有一家資不抵債後被風行集團收購的影視公司。
影視公司的負責人齊襄很會來事,開完正式會議後移步私人會所,裡面齊刷刷站着兩排男男女女,個頂個的面容姣好。
齊襄笑容谄媚,隻說這些都是還沒有與公司解約的老實孩子們,對公司誠心,人也幹淨,看看有沒有入得了眼的,也算他們的福氣。
厲仲膺掃過一眼,不得不承認這些做演員的年輕男女都漂亮,但是漂亮得沒有意思。他懶得和齊襄打交道,正要趕人,卻見阿樂目光定定地望着第一排的一個女孩兒。
厲仲膺話到嘴邊又停下來,身體靠回沙發背,指了指阿樂,“我看不懂,我弟弟給不給看?”
“當然,當然,”齊襄笑得眯起眼睛,“阿樂先生,您看哪個還合眼緣?”
阿樂指了那女生,齊襄便笑眯眯地領那煞白了臉的姑娘到阿樂身邊留了聯系方式。
厲仲膺又向後擡了擡手,“明越,你也挑。”
明越木然,“我不用。”
厲仲膺卻堅持,“挑挑。”
明越不說話了。
厲仲膺卻來了興緻,将人拉到跟前,“站近點,擡頭瞧,挑個喜歡的。”
明越摸不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另一邊阿樂沖他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明越隻作看不見。
“還擔心你妹妹麼?”厲仲膺的聲音淡了些,“你放心,給她請了全國的專家來會診了,還二十四小時監護着,不會出事。”
明越心裡一緊。
厲仲膺提到了明心。為什麼?
是真的寬慰他,還是……威脅?
厲仲膺不是個好人。
阿樂替厲仲膺做事并不刻意瞞他,加之上官融零零碎碎說過幾句,明越已經知曉厲仲膺是為惡心前未婚夫鄧飛才将他帶來京海,隻是經他帶來的惡心隻是一頓前菜,在他被關在基地訓練的這幾個月裡,厲仲膺已經叫人勾搭上鄧飛的丈夫林卿,轉頭又把林卿在别的男人身下□□的視頻傳遍了各個圈子裡。
可謂給一巴掌,又給一頓棍棒。
偏生阿樂做事嚴密,他人隻道是林卿兩頭用玩得開遭了揭底,疑心不到厲仲膺身上去。
但明越知道,厲仲膺不隻是阿樂口中的“脾氣有些不好”,他還心眼比針小。
明越沒法拿明心的事情冒險,他不得不擡起眼,用眼睛将面前兩排男女掃過。
一個挑人,一群人被挑,可是他與這兩排男女又有什麼不同。明越很快收回思緒,他需要挑個膽小的,少生事。但又不能太膽小,畢竟還要配合他一起糊弄厲仲膺。
正看着這些人的表情盤算着,忽然第二排角落一個年輕男孩走出來,說願意跟他。
明越懵了。
那男孩已經聲淚俱下,講自己家裡條件多麼多麼不好,講家裡人砸鍋賣鐵供他在京海勉強維生,又說自己真的需要一份工作……
明越看了一眼厲仲膺。
厲仲膺正也在看他,向他沒什麼溫度地勾了勾嘴角,“看沒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