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唐朵一頭撞上韓景硯後背,雙手繞前在小腹處緊緊鎖扣住,臉埋在背心發出唏哩嗚噜地悶叫聲。
“雷歐,你敢勾搭别的女人,讓我被人挖牆角的話,協……我們都說好了,你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并沒有,這條協議内容。
才不管,現在情敵當前,她說有就有!
韓景硯知道她已經離開28号桌,沒料到她跑出來是這麼個小酒瘋子樣兒。
“朵寶。”
“你别想跟我狡辨,我……我剛才都看到了。”
韓景硯側首,隻看到一顆緊緊抵着他背心的亂蓬蓬的腦袋,看不到表情。腰側那一股股從襯衣透入的熱氣,更灼得人心失律。
他問,“哦,看到什麼了?”
腰間立時一緊,扣在小腹處的小手又用力,力道遠不足以對他有什麼影響,可這種被緊緊擁抱、深深在乎的感覺,清晰微疼無法忽視。
唐朵悶哼着,“你們兩個,在柱子後面,後面……不清不白。”
也許是教養太深,在公衆場合她說不出那麼粗魯的話;或者始終不想說出來,在還沒有揭露真相時提前說出來,也許不是真的都變成真的了,她不想犯這種傻。
韓景硯卻沒姑娘這麼多的糾結,又問,“怎麼個不清不白?”
他竟然還問,氣死她了,嗚……
她用力吸吸鼻子,忍住濃重的酸意,擡起頭,正好對上他側落的帶笑眼神。那笑意像根針,刺得她又疼又難過,沖口而出,“你,你用碰過我的手,摸她頭了!你的手髒了,回去必須用,用……福爾馬林洗幹淨!”
韓景硯一怔,笑出了聲。
這得是多生氣,才能氣到想要用泡屍體的保鮮劑來洗他的手。
“你還笑,你還笑!不準笑,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我要扣你工資,扣三倍!不,十倍,你别想哄我,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原諒你了。”
韓景硯是真的止不住笑,但眼下事情還得有個收尾,以絕後患。
他朝路過的服務員打了個響指,“再給28号上兩盅你們的招牌醇釀。”又看向還在旁觀的白思琪,“我們要先撤了,今晚你們能不能合好,就看你自己本事。我希望,下不為例!”
男人陡然陰沉的眸色一閃而過,白思琪心下駭然,點了點頭,忙轉身離開了。
其實韓景硯出來找到她,連一個字都沒說,就給了她一個耳機。一直到剛才唐朵出現時,她都在聽耳機裡的兩人談話内容,聽到了顧岩醉酒吐真言的郁悶和心結。
她想立即去顧岩面前解釋,韓景硯伸手是要她歸還耳機,回頭讓服務員把他留在那裡的手機送出來。至于唐朵看到的親昵,完全是角度造成的視角錯位,事實上他連頭發絲都沒碰到,就把耳機取了回來。
拿到手機,韓景硯才回頭把一個勁兒用腦袋鑽他後背的人撈到面前,掐着那張紅通通的熱呼小臉,審視道,“讓你灌醉前任,你倒是認真,把自己也給灌醉了。”
“我沒醉,我,我看得很清楚,你……你……”
唐朵一句話噎不出來,一眨眼,兩顆豆大淚珠從頰面滾落,水汪汪的大眼睫毛濕淋淋顫不停,可憐又委屈。
韓景硯有些詫異,“我什麼?”
剛才他聽她在顧岩面前,說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晰,邏輯分明,像個深谙情感問題的知心小姐姐。這會兒面對他時,酒勁兒那麼大,卻總是吱吱唔唔,還一副被欺負得可憐都說不出委屈的樣子。
“你……”
唐朵真想痛快地罵一堆,可是周圍不時還有人走過,又是在公衆場合,她從小被規訓養成的好習慣和好教養,也許在對這個人的重視和偏愛裡發了酵,始終罵不出口。
他眼裡的笑意,讓她覺出一股深深受挫感。
又悶又酸又刺,又自卑又不甘又憤怒,她一氣之下,突然松開他腰,抓起他剛才碰過别的女人的那隻大手,狠狠咬了下去。
“哎?咝~~~~”韓景硯沒料到小醉鬼秒變小狗子,疼得皺眉,“唐小朵,松手。”
他口氣在初時驚訝後,其實很平緩。
唐朵不聽,還用力。
韓景硯感覺到利齒幾乎刺入膚裡,卻沒有用力去分開兩人,他看着她鼻涕眼淚橫流的小臉,眸色漸漸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