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倒進床裡,總是有些想不通。
小黃人:[雷歐,你生氣了?]
韓景硯剛坐上自己的車,把手機放上支架,看到窗口掉出,就沒想回。
小黃人:[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小黃人:[因為顧岩嗎?]
小黃人:[我洗漱時,你除了幫我報仇罵他是渣男,他是不是說你什麼壞話了?]
小黃人:[你别生氣啦,我幫你罵他回來。]
某人頗為锲而不舍。
韓景硯沒忍住,點開了對話框,發了條語音。
獅子王:“你還想把他罵回來,這是有多舍不得!”
聲音過于戲谑,似乎也沒那麼大氣。
唐朵反複聽了兩遍,男人發語音很少,她之前也想學他們乙女遊戲,讓他給錄個叫醒服務、哄睡服務,他都拒絕了。還說,一條語音服務要一萬塊。真是比打劫還可怕,整個兒一強盜。
她索性把語音存下來了,回頭用模拟軟件做一套語音服務。嘿嘿嘿~~~
小黃人:“你果然是在生第三者的氣,對不對?沒看出來,你真是小鴨肚腸。”
韓景硯聽了這條,又不想回了。握着方向盤的手,食指搓搓大拇指,很想捏捏某個小黃人的臉,聽她癟着臉嘤嘤叫又逃不掉的小可憐樣兒。
小黃人:“不過,我喜歡。”
小黃人:“可是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韓景硯又聽了一遍。
小黃人積極彈放:“之前我隻想把他趕緊打發去酒店,是你把他叫進我屋裡的啊!”
韓景硯想了想,決定不想了。
小黃人看不到男人的臉色,口氣更放縱:“你當時還說,回頭會加倍賠給我。結果顧岩還是我自己送走的,你卻食言,不僅不加賠,還直接拍屁股走人。我今天真的虧大了!”
韓景硯聽到了小黃人打哈欠的聲音。
等紅燈時,迅速發了一條語音,“剛才隻是有點,現在是非常。”生氣!
這小黃人被甩是真不冤枉了。明明是來哄人的,開頭還像點話,後面竟然一口一個興災樂禍,恨不能把人給氣厥過去,跟那個白富美完全沒法比。白思琪看似句句指責顧岩“沒良心”,結果每一句都是你對我來說最特别,我愛你更多,我甯願受苦也要跟你在一起,把顧岩的地位捧得高高的,簡直就是白蓮花斬男典範。
“雷歐~~~~”小黃人又開始發拐拐音。
“閉嘴,去睡覺。再啰嗦,歇三天。”
三天,那怎麼行。今天都是他們歇了三天,她好不容易才擠出的快活時光。
唐朵反複聽了三遍這句最後警告,隻得關了機。不過在關機前,她又為自己找補了一句。
小黃人:[雷歐,你走前都沒有好好抱抱我。明天我要加倍的抱抱!晚安!]
韓景硯看着那條消息,自嘲一笑。
他以為她還在失戀情緒裡,不可能轉眼就跟他尋歡作樂,想給她留出清理情緒的空間,沒有留下。沒想到她恢複能力那麼快,把前男友送走,回頭還想繼續跟他親親抱抱、進進出出。
他揉了揉額頭,突然想差了六歲,兩個溝,才會有這種交流差異?還是這姑娘的情傷恢複力太好?若是後者的話,他也不用擔心日後一拍兩散,她會因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後,跟他鬧罷工或辭職。
想太多的人,就容易自尋煩惱。
車頭在十字路口調轉,駛向了依然繁華燈火輝煌的城中心。臨近十二點正是像田力刀巴這樣的酒吧夜店最熱鬧的時候,汽車駛過那片漂亮的霓虹燈牌,繞向了另一幢大廈,樓群樓上被燈光點亮的整層落地牆幕後,清晰可見的健身人士。
一進拳擊館,意想不到的熱鬧,原來剛打完區域賽的分場選拔賽。男人們一看到韓景硯到來,都意外得不得了。
老闆介紹了賽況,繼續慫恿韓景硯參賽。
韓景硯并沒太多興趣,沒有上擂台,上了個橢圓機,慢悠悠的調性倒讓熟悉他訓練習慣的教練有些詫異。
今晚的冠軍光頭哥也正在橢圓機旁邊泡美眉,美眉的目光在觸到韓景硯時添了分光彩,打趣道,“你們男人參賽啊,就是為了攀比,秀肌肉,内心空虛,沒貨。哪像人家韓總,信心十足什麼都不秀,就是上個橢圓機,都帥得發光,吸引力暴棚的那種。”
她還朝旁邊挑挑眉,果然女士們的眼光都投過來了,笑聲四起。
韓景硯戴着機器自帶的音樂耳機,并不參與這種健身房流行的暧昧社交。
但“秀肌肉”幾個字還是鑽進了耳朵,他皺了皺眉,把音量調大了。心下還是忍不住自嘲,呵,他就是剛剛從“秀”場裡出來的。對手像是被他PK下台,提前離場,他也沒任何勝利的快感。
||我已經有新的喜歡的人了,就是他,雷歐。
||你連自己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到今晚,他才發現唐朵比他以為的更清醒理智,也更果絕。她從頭到尾處理前任顧岩的問題,都很清晰有條理,界限上沒有任何暧昧,果斷拒絕。
正如她所說的,“隻是共性的驚喜感作祟”,她已經清晰地給她和顧岩的三年關系定下了性,就是一個一見如故的朋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也許不是通俗意義上的那種愛,三年的情感是不可能作假的,愛自己那也是一種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