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師，您要的資料我..."男子看到溫翎，愣了一下，"哦，抱歉，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周揚，這是溫翎小姐。"俞瑾言簡單介紹道，"溫小姐，這是我的助理周揚。"

周揚眼睛一亮："溫翎？就是《羽迹》的那位攝影師？俞老師經常..."

"周揚。"俞瑾言打斷他，"資料放我桌上就好。"

周揚識趣地點點頭，放下文件後迅速離開了。但臨走前，他悄悄對溫翎做了個鼓勵的手勢，口型說着"别怕他"。

這個小小的插曲緩解了緊張的氣氛。溫翎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俞瑾言："所以，你劃破我的作品，是為了...幫我？"

俞瑾言推了推眼鏡："藝術評論的職責不是奉承，而是挑破表象，揭示本質。"他停頓了一下，"你的作品值得更好的。"

陽光斜斜地照在兩人之間的地闆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線。溫翎突然意識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冷酷的評論家，而是一個比她想象中更了解她作品的人。

"那麼，俞老師，"溫翎鼓起勇氣，"您願意具體說說，我的作品缺少什麼嗎？"

俞瑾言嘴角微微上揚："終于問到點子上了。"

就在這時，溫翎的手機響了。她歉意地看了俞瑾言一眼，接起電話。是房東，通知她工作室租金下個月起上調百分之三十。挂斷電話後，溫翎的臉色明顯變了。

"有問題？"俞瑾言敏銳地問。

溫翎勉強笑了笑："沒什麼，隻是...現實問題。"她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來，除了那幅照片，還有一件事。"

俞瑾言挑眉示意她繼續。

"我接了一個商業拍攝項目，"溫翎說，"報酬不錯，但...與我平時的風格不太一樣。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俞瑾言的表情變得嚴肅："什麼樣的項目？"

"一個珠寶品牌的廣告，"溫翎輕聲說，"他們看中了我的光影處理風格，但要求...很商業化。"

俞瑾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為什麼問我？"

溫翎誠實回答："因為您不會說客套話。"

這個回答似乎出乎俞瑾言意料，他輕笑一聲："明天下午三點，帶上你的合同和創意方案來。現在，"他看了看表，"我還有個會議。"

溫翎明白這是送客的意思，她點點頭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俞瑾言突然叫住她。

"溫翎，"他的聲音出奇地柔和，"大學時我就注意到你的才華。别讓它被埋沒了。"

溫翎回頭，看到陽光中俞瑾言的輪廓，忽然覺得這個看似冷硬的男人，或許比她想象的更有人情味。

"謝謝，"她輕聲說，"明天見。"

走出公寓樓，溫翎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她本以為會是一場針鋒相對的對質，卻意外發現了一個可能理解她的人。手腕上的羽毛手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輕輕轉動它，心中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