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天大早,雞還沒叫,江雲渺怕曬到太陽有先見之明先跑回了房,白天是他們屍族休養生息的好時機,她躺在床上,看着開始透光的窗戶,無比想念屍都那口機關石棺。
好在木床離窗戶有些距離,即使外面有太陽也曬不到她。
随着一聲不知何處傳來的響亮雞鳴,宛若按上了靜音鍵的世界隐隐約約傳來百姓出門奔早市和狗驚狂吠的聲音。
這些聲音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有點遠,聽得不太真切,但似乎很熱鬧。
江雲渺側躺在床,目光看着那扇小小窗戶,心下感歎,還是人間更有煙火氣。
不過,她在這個世界無牽無挂孤家寡人,在哪兒不一樣?
有一段時間沒在這樣熱鬧的人間生活了,江雲渺還沒睡意,隻是躺在床上靜聽各處的聲音,腦海裡也思索着怎麼幫赫連霜拿到他的東西。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夠采用和平的方式獲得,萬不得已她也會用特殊手段,但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多了解對方的情況。
天邊一層霧霭漸漸消散,遠處的太陽緩緩升起,赫連霜從屋頂跳了下來,落地無聲,隻有一直盯着窗戶發呆的江雲渺注意到了他。
她看着他從自己門前經過,立刻跑到門口,隔着一扇門問他,“尊主,關于你的東西,我還有一些疑惑可以問你嗎?”
赫連霜步伐微頓,擡頭掃過外面明亮的光線,眉頭微不可察皺了皺,“回房間說。”
江雲渺一愣,還以為他是想進自己房間,剛小心把門掩開一個口子就聽到隔壁卧室開門的聲音,她細細翻譯了剛才那話,心下赧然,原來他說的房間是指自己的房間。
赫連霜也聽到身後房門的動作,他餘光隻往那淡淡掃了一眼,便擡步進了自己卧室。
男女授受不親,雖說屍族一代二代含義有所不同,但他從沒多想過兩人其他關系,閨房自是不可亂入,就連昨夜的浴桶他也沒多碰,隻是拿了她買的幹淨帕子簡單擦拭,又使了除塵術,才安心修煉。
江雲渺透過門縫看着他身影消失,捂了捂自己的臉,連忙也把門合上。
兩人都是屍族,感官靈敏,卧室與卧室之間隻隔着一扇牆,所以說話聲彼此都能聽清。
房間沒有地方可以坐,江雲渺又躺回了床上,還是沒忍住正常音量試探問了一句,“尊主,你聽到了嗎?”
稍靜片刻,平靜沉冷的聲音便從牆壁另一側傳來,“嗯。”,江雲渺這下放心了,她選了一個舒适的姿勢,側躺着身子腿微彎,一隻手擱在臉下,一隻手懶懶地揪着身下的墊被,開口問,“尊主,你的東西是什麼呢?在什麼人身上?”
“還有隔壁都有什麼人呀?”
許是她臉微微往枕下靠攏,聲音聽着有些悶,隔着面牆,傳到赫連霜耳中少了往常的清亮,多了些許嬌軟,帶着小姑娘家的嬌氣,軟軟糯糯,聽着仿佛聲音冷了點便會吓到驚擾到她。
他唇張了張,原本聽到她幾個問題略有些不耐的冷淡無端緩和了幾分,“隔壁那家人口很簡單,應是一家三口,吾之前一直以為這次出現的陪葬品會藏在隔壁院中哪一處,便讓屍傀仔細查探各個角落,卻沒想到最後氣息源自一個人類小孩。”
嘶,是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