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鷹飛快向着禁地趕去。
仙舟除了高樓亭台之外,還有一座不高的山。
山上四季變換無常,常常北峰飄雪,南嶽卻是草木春生;
然而此山浩渺其表,内裡卻是空心的,山腳下有個深通到山中的洞穴,便是關押囚犯的禁地所在。
以往,洞穴前都有諸司弟子輪值把守,今日卻空無一人。
宛如蛛網的裂縫爬滿結界,破開一個個孔洞,好像紙糊的窗子被手指戳破,而有人正在向裡窺伺。
一如鐵匠鋪前碎裂的結界那樣,破陣之人直取陣眼。
但這道禁地結界的強度,卻不可與鐵匠鋪同日而語。
系統不會騙他,那麼就是晏白術騙了他們。
仙盟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林隐不知晏白術被擒獲的事情,目瞪口呆:“...這得是怎樣的修為...”
化神?不,恐怕是合體期。
他混上仙舟,故意被擒,自始至終未曾顯露合體期的實力。
好在,從結界的狀态來看,是自外部碎裂,這說明禁地内關押的魔修還沒有出逃成功。
“要進去麼?”季允将手從結界上收回,“附近有靈息波動,像是誅魔司的功法。”
換言之,誅魔司已先他們一步進入禁地。
臨危受命讓他阻止魔修出逃,在結界前守株待兔是個選擇;
但一旦抵擋不住,任務也會頃刻失敗。
思來想去,除了親自進入禁地,沒有别的辦法。
秦顧道:“我進,你們...”
他一轉頭,兩人都已将法器拿出,黑鷹也變回猛禽狀态,嚴陣以待的樣子。
他們不會答應留在這裡,不用多費口舌了。
但結界不能無人把守...
正想到這,身後蓦地傳來熟悉的聲音:“少盟主!”
一回頭,便見兩名熟悉的道袍青年,一左一右并肩而立。
秦顧欣喜道:“青魚師兄,青狸師兄。”
兩人正是他們在青松觀的故人,雙喜娘娘一案後,三年間他們也偶有通信,秦顧知道二人都已突破至出竅境。
青狸看了看他們:“我和兄長剛剛在附近聽到異響,前來查看,不過這地方不是禁地麼?呃...這結界...”
青魚接話:“魔。...守?”
林隐莫名其妙:“他在說什麼?”
青狸翻譯道:“兄長說,有魔修的氣息,少盟主是打算進去麼?需要我們一起進去,還是在外面守着?”
青松觀不擅長搏鬥,卻深谙伏魔封印之道。
秦顧當即道:“有勞二位師兄守住這處出口。”
青魚點了點頭,從袖間摸出幾張符箓,遞給秦顧。
青狸在一旁解說:“這是傳信符,如果我們這裡出了什麼情況,符箓就會自動燃燒。”
如此甚好,解了他燃眉之急。
秦顧拱手表示感謝,邁步走進結界。
搖搖欲墜的結界并沒有阻攔他們,踏入的一刹,紅光自秦顧身上爆開,洶湧的靈力自丹田湧入四肢百骸。
秦顧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靈力的運轉重新變得暢通,偏偏最應該被限制靈力的禁地,卻是唯一沒有得到無垢仙尊庇佑的地方。
砰——!
内力碰撞引發的轟鳴自禁地傳來,雖曠遠,依舊震耳欲聾。
戰況激烈,不容他多想。
禁地内就像另一個天地,光亮被起伏凹凸的石柱盡數吸收,一點也透不進來;
上方石牙不斷聚集渾濁水汽,又一滴滴墜落,将地面砸出窪洞的同時發出“滴答滴答”的水聲,好像有人在身後尾随。
呼吸聲好似都有回響,氣氛壓抑,就連黑鷹都把腦袋埋進秦顧的發頂瑟瑟發抖。
起初,道路很是狹窄,隻能容納一人通行,約走了數百米,前方隐隐有開闊的趨勢;
與此同時,空氣中逐漸有靈息滌蕩,來回盤旋,夾雜着血的腥臭,讓心跳本能地加速。
三人不約而同将呼吸聲放到最輕,放慢腳步緩緩走近。
視野驟然開闊,是一處石穴,穴壁上滿是刀刻痕迹,伴随着好像被潑灑一般大量的鮮血。
就在不久前,這裡發生了一場惡戰。
忽然,秦顧聽到微弱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