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溫清淮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有點郁悶的看了一眼每日都躺的床,睡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從床上滾下來,還被人看到了!
朝服上落了些微雪,被其詩放置一旁晾曬着,因着炭火很快就幹了起來,身着裡衣的溫清淮快速的打開了衣櫃,拿了一身厚實點的衣服出來,直至身上都暖和了起來,這才走出了房門。
重新出來的其詩腳步有些緩慢的跟在了溫清淮的身後,走了一段後又快步的上前将門簾打開,丫鬟們将飯菜放到桌子上,又站到了一旁,偶爾有個膽大的,悄悄的擡頭看上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
冬日裡可食用的青菜不多,除了宮中,大多也都到了達官貴人的府邸,平常百姓多是曬的幹菜,已是冬日裡不可多得的一道美食了。
“嬷嬷,我大抵是吃壞了肚子,真的不能在喝姜湯了。”洛錦輕皺着眉頭,左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微微彎腰,看着姜湯的眼神帶了些抗拒,一點也不好喝,嬷嬷也太喜歡這個姜湯了。
“皖清,去把府醫請來,給公主把把脈,在開幾幅湯藥,也不知道這姜湯和湯藥那個更能入口一點。”迎嬷嬷面不改色的沖着皖清的方向說了一句,果然看到洛錦睜大了雙眼,不由得淺笑了一下。
“嬷嬷~”洛錦頓時肚子也不痛了,眉頭也不皺了,伸手把姜湯端了過來,轉手就遞給了一旁的皖清,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嬷嬷,我一會回來,姜湯你喝吧。”
“公主,外面冷,你好歹把這狐裘披着啊,皖清,快,去給公主送過去。”迎嬷嬷有點着急的拿着狐裘就遞給了皖清,将皖清手中的姜湯又接了過來。
不等迎嬷嬷催促,皖清便快速的出了房門,問了小丫鬟,便朝着洛錦的方向走了過去。
“皖清,今日人還挺多的,走,我們也去逛一下。”洛錦走下馬車,除了耳朵凍得有點紅以外,别的地方倒是不覺得冷。
“小姐,看一眼這個,今日新上的貨,旁的地方都沒有。”老闆指着自己的攤子,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唯恐放過了眼前這一身華貴的大家小姐。
“我家小姐向來是喜歡些新鮮玩意,我看你這攤子上的應該都是之前的吧,還有沒有新的,若是沒有,我們可要去别家看看了。”皖清想着之前聽到的話,便說了出來,試上一試,沒想到攤子下面還真放着幾個不同的。
“小姐,這些,是比今日上新的貨還要新的貨,真真是隻此我一家,旁的地方是絕對沒有的。”老闆說得铿锵有力,連唾沫都差點從嘴裡飛出去。
洛錦傾身看了兩眼,拿出了隻露出一個翅膀的蜻蜓,雖是竹編而成,卻編的細密,連翅膀都很是輕盈,放在手中,好似下一秒便要扇動翅膀往外飛去。
“就這個了。”洛錦将蜻蜓好好的看了幾眼,很是滿意。
皖清問了價格,便掏出了荷包,将銅闆遞了過去,小跑了兩步跟上了洛錦。
蜻蜓被小心的握在手中,不時得打開看上兩眼,酒樓窗邊處,握着酒壺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眼睛則追随着樓下不斷移動着的洛錦:“真美,也不知是那家的姑娘,往日裡也沒怎麼見過。”
“簡玄兄,我來晚了,給你陪個不是。”上來最後一個樓梯的穆贊看着沒什麼反應的簡玄有些疑惑,順着窗戶往下看去,什麼也沒有看到,更是不明所以了起來,“簡玄兄,你幹嘛呢?”
“啊,我沒事啊。”簡玄趕緊放下了手裡的酒壺,看到樓下已經沒有了的身影,有些遺憾的垂下了眼簾,若是知道是那家的姑娘便好了。
“這酒都有些涼了,小二,上壺熱的。”穆贊一觸酒壺,頓時收回了手,喊完後這才開始說起了别的,“剛剛在來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位姑娘,這位姑娘手中拿着一個竹子編的蜻蜓,跟沒怎麼見過一樣,時不時的就要看上兩眼,若是我家那妹妹啊,别說是竹子編的了,便是那玉雕的她都不喜歡,偏偏喜歡石頭,這屋子裡擺得一書架的石頭,給我娘氣的不行,索性都不管她了。”
“話說回來,簡玄兄今日怎麼約我來喝酒了,便是賞雪,也該到個好地方,你看這,連個唱曲的都沒有,無趣的很。”穆贊瞅了瞅有些冷清的二樓,搖了搖頭。
“我心中煩悶,家母近幾日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我這個不願意,那個說不行,念的我這不就逃出來了,快快快,先陪我喝上一杯才是。”簡玄看到小二過來,趕緊倒上了兩杯。
“你可就知足吧,我想有人念叨還沒有呢。”穆贊歎了一聲,如今這位母親雖然也好,但終歸不是生母,哪能做到将自己當親生的對待,想着,一杯便已下了肚。
窗外的寒雪随着冷風吹進了二人的杯中,很快便與杯中酒水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