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窗子裡,持筆的少女擦掉眼淚,接着往紙上寫着,淚水落在了信封袋上,連着信一起被封了起來。
“小果兒,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大門被一下推開來,滿臉笑容的少年提着一條很大的魚走了進來,步子輕快的往前走着。
“這這這!”夙深驚訝的大叫了起來,“這是我年少的時候啊,怎麼會夢到這個了。”
亓果聽到聲音,趕緊将手中的信放到了抽屜裡,眨了眨眼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重新揚起了笑容:“帶了什麼呀,莫不是魚?”
夙深将魚藏到身後,兩步并作一步的很快便到了門口處:“是給你帶了揚記的糕點,剛出鍋我就給買回來了,還熱乎着呢?”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來,亓果看了看,佯裝生氣道:“哪裡有糕點,莫不是你身後的魚成了精,變成了一份糕點不成。”
“你怎麼知道?”夙深有些驚訝,低頭一看,原來是魚的尾巴在外面露着,倒是自己還以為藏得嚴實,“小果兒莫要生氣,小生這廂給姑娘賠禮了,下次,定當給你帶揚記的糕點。”
哪裡還能有下次,亓果心中輕歎,面上又恢複了往常的笑容:“那我要喝魚湯,還要吃清蒸魚。”
“好。”夙深拎着魚熟門熟路的往廚房的位置走去,将魚往案闆上面一放,便去拿起放在一旁的刀。
院中的溫清淮看着雞從自己眼前經過,不禁的問了起來:“說起來,你這手藝看着不是很好啊”
夙深未曾回答,隻是看着亓果的背影心中酸澀了起來:“小果兒是我年少時跟随祖父母回鄉住的那段時間認識的,後來她跟随家中離開了這裡,隻給我留下了桌子上的一封信,我尋了她好久,終究還是未曾在見到,沒想到居然在這夢中遇到了,她還是跟從前一樣,我卻不是往日的模樣了。”
“是啊。”溫清淮一邊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一邊說着:“雖然你長得比我差了一點,但這位小果姑娘,倒是也比你好看點。”
“我那時還沒長開,沒長開!”夙深大喊了一句,心中的酸澀頓時被氣的無影無蹤。
“奧。”溫清淮微微傾身看着已經案闆上被刮好的魚:“上面是魚鱗吧,都沒處理幹淨,你這讓人家姑娘如何入口,唉。”
“還是我來吧。”亓果淨了手,還是看不下去的從夙深的手中将刀接了過來,利落的把剩下的鱗片給刮了個幹淨,又将魚腹處理幹淨,這才将魚剁成了兩半,其中一塊又被分成了數塊,被放進了盆裡。
許久沒聽到說話聲的溫清淮也安靜了下去,靜靜的看着二人的動作,頗有一番歲月靜好。
畫面一轉,院中早已沒了找食的雞,隻餘下了一些散落的雞毛,手中拿着信封的夙深,臉上還挂着不明顯的淚痕,愣愣的看着院中的某一處,又像是什麼也沒看。
“我本想寫信給爹娘讓他們來此提親的。”夙深有些低落的聲音傳了出來,“卻沒想到我晚了一步。”
溫清淮沒有說話,隻是聽着夙深與亓果因何相識,又因何生了情愫,隻可惜,終究是天不遂人意,二人終究是分離到了兩地,至此未曾在遇到過一次。
屋内的炭火逐漸小了一些,細小的雪随着風飄了些許進去,又在被人發現之前先化了去,順着窗台往下滑落,還未到最下面,雪水已被牆壁分了個幹淨,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半個身子落在了外面。
端着茶水的其詩還未到屋内,便聽到屋裡“撲通”一聲,趕緊掀開了門簾走了進去,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有些傻眼。
溫清淮一臉懵的看着地面,又擡頭看了看震驚的其詩,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坐到了床邊,将鞋子穿了進去,地面可真是涼啊。
其詩連忙撇開了頭,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将手中的茶水換好後,又低着頭緩緩的退了出去,直到了外面,嘴角才猛地上揚了上去,又趕緊往下壓了壓,看了看周圍,快步的離開了房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夙深毫不猶豫的嘲笑了起來,“真是笑死我了,不對,我已經死了,但是你剛剛的這個樣子,哎,你有沒有看到你家小厮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還是快找個郎中,看看是不是都憋出内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