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不過巴掌大小,拿着倒是輕巧,蓋子被輕輕打開來,裡面放着的赫然是一枚美玉,被雕成了錦鯉的形狀,洛錦伸手拿了出來,此玉玉質細滑,光澤油亮,手感細膩,盯着看了好一會,不由得笑了起來,在看時發現底部還放着一張紙條。
屋内的蠟燭留着兩盞,倒也能看得清楚,隻見上面寫着:明日子時,院中靜候。
紙條被放在蠟燭的尖尖處靠近,很快小火苗便燃了起來,頃刻間化為了灰燼,木盒被随意放在了桌子上,玉佩則被放到了枕頭邊上,青蔥般的手指輕觸,緩緩的入了夢中。
清晨,院内的丫鬟小厮早早的就起來開始打掃院子,每個人安靜又沉默的收拾着,不敢大聲說話,唯恐吵到了公主的休息。
洛錦藏在被子裡,舒服的不想睜開眼睛,房門被悄悄打開來,盥洗的盆子也被放到一旁的木架上面,季蘭和季鵲站在一旁等候着,迎嬷嬷則走到床邊輕聲喊着,皖清先将櫃子裡的衣裳拿了幾套出來放着。
洛錦動了兩下,還是未曾露出頭來,迎嬷嬷哄着洛錦好歹是從被子裡面鑽了出來。
頭發雖淩亂着,卻擋不住洛錦好上許多的氣色,雙眼半睜着,還有些迷糊的沒有徹底的醒過來,緩緩的打了個哈欠,這才算是醒得差不多了。
木梳自一頭青絲往下滑落,輕輕掃過發尾,頭上不過幾支發簪與發钗,不似如同旁人一般華貴,卻也多了幾分清雅,耳墜輕晃更是多了幾分顔色,口脂輕沾多了幾分紅潤。
“公主,這枚玉佩可要收起來?”季蘭收拾着床鋪,将枕邊的玉佩拿了起來。
洛錦聞言看了過去,伸出了手,将玉重新放進了桌上的木盒之中,連同木盒一起放到了櫃子裡。
迎嬷嬷與皖清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木盒,府中未曾有此木盒,更何況還是公主屋中的,雖心中想着,卻也沒有問出來,過于好奇一件事情,不管是在宮内還是宮外都是對于自己的安危不負責的一種。
“今日這天倒是不錯,記得府中尚有幾株好菊,搬個兩盆到屋中來吧。”洛錦擡頭看着天上,伸出手擋了一下,細碎的陽光自指縫中透了出來,未曾感受到溫度。
“是,公主。”身後的小丫鬟應了下來。
“公主,顧夫人遞了帖子。”何管事手上拿着帖子,遞給了迎嬷嬷。
“顧夫人?哪位顧夫人。”洛錦有些疑惑,總不能是自己想的那個吧。
“應是顧大人的母親。”迎嬷嬷将帖子遞到了洛錦的面前,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洛錦打開帖子,原是邀自己去府中賞菊,沒甚意思,這顧夫人一心為兒,雖也是個拎不清的,但對顧朝貴倒是真好,後來倒是深居簡出,常居佛堂之中,念經誦佛,直至無意中聽到一些事情,才明了。
顧家家貧,連生了幾個都是女孩,不知何故皆是早夭,直到顧朝貴的出生,倒像是福運來了,雖家中未曾在有孩童,但顧朝貴卻是平安的長大了。
猶記得當年倒是去過一次,雖未曾明言,但那種暗戳戳挑刺的樣子的還是令人極為不喜,洛錦看着手裡的帖子,随手便遞給了皖清:“告訴顧夫人,不去。”
“是。”皖清手中拿着帖子,暗自琢磨着如何将回帖的話講得更好聽些,畢竟是有了姻親這一層的關系在,若是回複的太過直白,被人無意中散出去,豈不是對公主的名聲不好。
天上飛過一隊鳥兒,朝着南邊去了,秋風蕭瑟,院中穿的有些單薄的小丫鬟不免的抖了一下,将袖子悄悄的捏在了手裡,想着以此能多些溫暖。
屋内的早膳已經擺好,丫鬟們緩緩的退了下去,洛錦小口的喝着碗裡的粥,桌上的菜涼得更快了些,變得溫熱了起來,一碗粥下肚,幹脆讓人把桌上的菜都撤了下去。
錦帕沾了幾下唇角,帶去了淺淺的口脂,還未到冬日,卻來了陣陣冷風,讓剛出房門的洛錦都加快了些腳步,還未走多遠,何管事便快步的走到了洛錦的面前。
“公主,宮中來人了。”何管事微微彎腰,随後又接着說道:“應是來送公主的嫁衣的。”
洛錦臉色頓時冷了下去,拐了個彎走到了廳堂,隻見廳堂中的兩個身穿着宮裝的女子端坐喝茶,身後則還站着兩個小宮女。
“公主萬安。”
宮女趕緊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行福禮。
“嗯,何事?”洛錦越過二人走到前面坐了下去,看到小宮女手上拿着的盒子,細細長長的,不知裡面是何物。
“回公主,奴婢們是前來量一下尺寸,好将公主的嫁衣盡快送來才是。”年長一點的宮女向前走了兩步,示意小宮女将盒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