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洛錦說話,蓋頭下本有些幽怨的聲音頓時變的尖利了起來:“郎君是想棄我于不顧,讓我死于衆人之口,郎君,你好狠的心。”
說話間蓋頭被猛地掀開,不過瞬間便到了洛錦的面前,卻又左右轉頭,原是眼眶中漆黑一片,竟是個被挖眼之人,洛錦的呼吸一滞,險些被吓的癱倒在地,身子往後仰了些許,不自覺的吞咽了口水。
面前的女鬼紅唇似血,臉色蒼白無比,伸出手臂緩緩的向前抓去,輕笑出聲:“郎君,你逃不掉的,乖乖來我身邊,我便留你個全屍如何。”
洛錦看了看,四周都是牆,竟連個窗子都沒有,唯一的一個出口便是那房門口,未曾全部關緊,留着一點縫隙,雖不知外面是什麼樣的,但看着這女鬼說着便開始吞咽口水的模樣,在留下去怕是真要事沒了命,倒不如便拼了這一把。
快速的跑到門邊上打開了門沖了出去,卻沒想到打開的瞬間還是剛剛在的屋子,頓時有些懵了起來,隻見女鬼将頭扭到了背後,有些嬌羞的笑了起來:“郎君果然是舍不得奴家,也不枉奴家專門等着郎君了。”
“是啊。”洛錦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一點。
“郎君,春宵一刻值千金,郎君難道不想奴家嗎?”女鬼很是嬌羞的低了一下頭,雙手有意無意的扯着帕子,将頭重新扭了回去,小碎步般的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重新拿起了蓋頭蓋了起來:“郎君,快來啊。”
“我可真不想來。”洛錦說得語氣都有些虛了起來,奈何這身子居然不受自己控制的往前開始走了。
如同行屍走肉般拿起了桌上的秤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床邊,微微彎腰緩緩的将蓋頭挑了上去,洛錦猛地瞪大了眼睛,床上坐着的人竟然變成了自己,隻是緊閉着雙眼,面無血色。
身體不知何時能動了起來,洛錦頓時後退了兩步,肩膀處突然被一隻手搭了上去,冰冰涼涼的,沒有一點人氣,洛錦有些僵硬的扭頭向右看了過去,并未看到有什麼,剛想松一口氣,眼前就出現了女鬼無聲的笑着。
“你,倒也不用離我那麼近。”洛錦口中喃喃道,頓時雙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一片樹葉緩緩的從枝上掉落,随風一道探進了窗戶裡,卻看到一群人焦急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太醫,公主如何了?”迎嬷嬷緊皺着眉頭,眼裡滿是擔憂。
随着藥箱被緩緩合上,太醫這才開了口:“公主并無大礙,隻是被魇着了,待我開個安神靜氣的方子服下便好了。”
“多謝太醫,皖清,送送陳太醫。”迎嬷嬷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一半,拿着帕子輕輕的擦了擦洛錦的額頭。
“這好好的怎麼還夢魇了呢。”嘴上雖然說着,可手上的動作卻未停,輕輕柔柔的擦拭着。
午時剛過,日頭便慢慢的藏了起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竟是直接變了天,大風吹的人都不得不往屋裡避着,連門都拿着桌椅擋了起來,瓦片都禁不住風往下落了幾片,将人好一頓吓。
眼看着風小了,卻又來了一場大雨,院内曬着的東西冒着雨都要搬到屋裡去,丫鬟小厮們連咒罵的心都沒了,隻想趕緊把東西搬進去就是好的了。
“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能停。”
“是啊,看着比在寺中的雨都要大上一些。”
季蘭和季鵲拿着繡繃一針一針的往上繡着,連說話聲都比平時低了不少,不時的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洛錦。
窗戶有些作響,皖清上前将窗戶關的更嚴實了一點,雖未打開看,但聽着天上的雷聲也能知道這雨還是未曾見小,反而還愈發的大了起來。
"轟隆隆,轟隆轟隆。"
一聲響雷将婢女們都吓的喊了起來,連迎嬷嬷與皖清都抖了一下,雖然鎮定了下來,但心還是跳的厲害,好一會才徹底的穩定了下來。
“嬷嬷,水。”洛錦嗓子幹的不行,連帶着聲音都比平時小了些。
“水來了,公主。”季鵲趕緊将帕子放了下去,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端到了床邊處。
“公主,你醒了,謝天謝地,可是吓到老奴了。”迎嬷嬷趕緊上前将洛錦扶起來一點,倚靠在自己身上喝着水。
“我這是怎麼了。”洛錦緊皺着眉頭,有些頭疼。
“公主,你這是被魇着了,太醫已經來診過脈了,喝些安神的湯藥也就好了。”皖清說着将被子給洛錦又往上蓋了點。
雖是下着大雨,季蘭還是打着傘沖了出去,自廚房拿了個食盒裝了些吃食又快步的返回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