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有傘。”皖清臉上的笑容未變,示意小丫鬟去拿傘出來。
小丫鬟得到示意後趕緊去拿了三把傘出來,站在門邊上,待程夫人與其丫鬟走到後,便遞了過去。
“夫人,你說這三公主是為何突然要趕我們了?”心腹丫鬟往後瞅了一眼,細雨朦胧,倒是看得不是很真切。
“我怎麼知道,還不快走。”程夫人雖不解,卻也煩悶了起來,此事沒有辦好,怕是老爺又要給臉子看了,還有那小狐狸精,整日裡吹枕頭風,一副狐媚子做派,當真是惹人厭。
“是。”
主仆二人的身影很快便遠離了院子,逐漸看不到身影。
“公主,可莫要憋着氣,這侍郎夫人是個沒眼色的,往後不接她的帖子便是了。”迎嬷嬷端着一杯清茶,走進了内室裡。
“我有什麼可憋氣的,對了,墨靈可有傳書信來。”洛錦突然想起被自己派出去的暗衛,出去多日一時間竟給忘了。
“還未。”迎嬷嬷搖了搖頭,墨靈乃是公主私自培養的,原是位小太監,被公主救了下來,偷偷送出了宮,特意找人教了武功,自此也就做了暗衛的活。
“倒是許久了,若是回府之後還沒有消息,便去把暗号挂上去吧。”洛錦想了一下,應當是沒有出什麼事情才對,畢竟這顧朝貴還有心思來這寺中,特意給自己找不痛快。
“是,公主。”迎嬷嬷瞧着外面的雨又大了些,趕緊去把窗戶關了個嚴實。
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停了下來,地上依舊泥濘,出門鞋子總是要帶些泥水回來,無端的惹得人有些心煩。
“季蘭,季鵲,讓她們去收拾一下東西,約莫着這兩日便要回去了。”皖清看着外面躲在雲後面的太陽,也拿不準還會不會下雨,隻能先準備着,待日頭一好,走的時候也不用急急忙忙的。
“是。”
二人相伴回了屋内,讓屋裡的小丫鬟開始收拾起來。
馬車比來時要搖晃了許多,路上還有些别的車轍印,印得深的,便成了一道泥溝,有時還需要有人下去推上一把,才能接着往前面走。
“還有多遠?”迎嬷嬷掀起車簾問了一句,看着這坑坑窪窪的路,不禁擰緊了眉頭。
“回嬷嬷,約莫着也快到城裡了。”車夫說着又朝着馬揮了一鞭子。
“公主。”迎嬷嬷剛喊了一聲,洛錦便點了頭,示意自己已經聽到了。
随後倚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了起來,迷迷糊糊間竟是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變了一個地方。
屋内紅綢挂在高出,火燭燃着燭芯,窗戶上面皆是貼着喜字,而坐在床邊的人蓋着蓋頭,似是感受到了洛錦的視線,便自己将蓋頭掀了起來,掀了一半又重新放了下去,雙手重新規規矩矩的擺好,沒有一絲偏移。
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丫鬟,手上還端着喜盤,上面則是秤杆,面無表情的盯着洛錦。
洛錦站在原地,絲毫不動,把丫鬟從頭瞅到了腳,有些嫌棄的看着她身上的衣衫:“本殿府裡最下等的婢女也沒有穿的布料如此差的,居然出現在我夢裡,當真是有些丢人。”
丫鬟依舊面無表情的盯着洛錦,向前走了幾步嘴中還喃喃道:“郎君,該掀蓋頭了。”
洛錦後退一步,丫鬟便前進一步,還沒等接着後退,丫鬟便沖到了跟前,僵硬的把托盤往前伸着:“郎君,該掀蓋頭了。”
秤杆上面系着紅布,見洛錦不動,丫鬟便又把托盤往前伸了伸。
洛錦垂眸看着秤杆,伸出手握了上去,丫鬟果然挪到了一旁,嘴中依舊重複着剛剛的那一句話。
秤杆不重,洛錦雖未曾真的拿過,卻也見過話本,那書生與女鬼成婚時便有這秤杆,如今到了自己,這床上坐着的難不成也是個女鬼,可自己也不是個書生,這鬼怕是入錯了夢,找錯了人吧。
丫鬟念叨的洛錦都有些煩了起來,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丫鬟頓時消失在了原地,反倒是洛錦懵了一瞬,這麼簡單就消失了,早知道就早點踹了。
床邊上的美嬌娘依舊在等着郎君掀開蓋頭,洛錦坐在凳子上,手上的秤杆一晃一晃的:“這位美人,我可不是什麼郎君,如果你真是那地下之魂,便速速離去吧,本殿向來不打地下之物,今日就饒了你,你就快些走吧,莫要耽擱了咱倆的時間。”
“郎君說得此話,莫不是對我們的婚事悔了不成,郎君如此,可讓奴家怎麼活啊。”蓋頭下的聲音如琴音般悅耳,卻夾帶了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