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把那一枝摘過來。”洛錦指着開得最為豔麗的紅梅,紅梅枝桠上還落着一層細雪,顯得尤為醒目。
“是。”
皖清側頭看了一眼身後,便有婢女走了出來,還沒等觸碰到枝桠,一旁便伸出一隻手,猛地便折了過去,好好的紅梅頓時掉了一朵。
“姨娘,您看這紅梅多好看,若是放到驸馬爺的書房裡,驸馬爺定會看到紅梅便想到姨娘的。”雲姨娘手裡拿着紅梅,有些挑釁的看了洛錦一眼,公主又如何,還不是不得夫君的寵愛,便是這紅梅,也隻能到自己的手裡。
洛錦将大氅往裡拉了一下,從皖清的手裡拿了塊碎銀子,瞧着雲姨娘轉身的一瞬,便直接打了出去,頓時雪地裡傳來了哀嚎的一聲,身旁的小丫鬟趕緊上前将雲姨娘拉起來,卻被猛地扇了一巴掌:“賤蹄子,連我都扶不好,要你有何用。”
“夫君~,你看我都摔了,腿好疼。”雲姨娘突然語氣一變,瞬間嬌弱無比,眼中含淚,要落不落語氣輕柔又委屈。
顧朝貴快步的走了過去,滿臉心疼的将雲姨娘抱了起來,快步的就走了出去,一眼未曾看在亭中的洛錦,摟着顧朝貴脖子的雲姨娘,将頭輕輕的靠了上去:“夫君你真好。”
“還不快去請郎中。”顧朝貴側頭喊了一聲,捂着臉正在吧嗒吧嗒掉着眼淚的小丫鬟連忙轉身往反方向跑去。
“回吧。”洛錦走了兩步,突然站在了原地,“皖清,明日找人把這顆樹給我砍了,有些礙眼。”
“是,公主。”皖清應了聲,不用回頭也知曉是那顆樹,礙了公主的眼,也确實是沒必要在存在了。
屋内暖洋洋的,牆角處擺着好幾盆碳,聞不到一點煙味,洛錦手拿着話本子,不時的翻上一頁,迎嬷嬷與皖清則做着針線活,不時的說上兩句小話。
迎嬷嬷打開門簾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沒看到驸馬爺的身影,随即将簾子放了下去:“公主,天色已晚,歇息吧。”
“不妨礙,我将這頁看完。”洛錦随口回了一句,便接着看手裡的話本子。
重新坐下來的迎嬷嬷與皖清對視了一眼,稍稍的搖了搖頭,皖清輕歎了一聲,心中亦是明白,今日驸馬爺定是不會來了,便是來,公主也不會讓其在此留宿,不把人扔出去便是好的了。
想起公主成婚那日,驸馬爺喝的醉醺醺的,直到第二日,才發現驸馬爺躺在地上躺了一晚上,直接就着了涼,發了幾天的熱才好了起來,公主更是從未去看過一眼,兩夫妻生分至此,倒也是世間少見。
不知看了多久,手中的話本驟然掉落,洛錦也突然醒了過來。
“公主,您可是醒了?”皖清剛巧打開門走進來,聽到了些聲響。
“嗯,幾時了?”洛錦揉了揉額角,還有些不是很清醒。
“剛過申時。”皖清上前來伸出手幫洛錦揉起了額角,“公主可要用些晚膳?”
“嗯。”洛錦擺了一下手,皖清便将手放了下來,走到門口說了一句,便又返了回來。
一道道膳食被擺了上來,洛錦看着也沒有什麼食欲,剛想站起來,迎嬷嬷便從屋外走了進來:“公主,老奴去做了份涼湯,也不知合不合公主的胃口。”
“嬷嬷有心了。”洛錦嘗了一口,細細品味,雖帶了些酸,卻吃起來味道不錯,不知不覺的便将一碗都吃下了肚。
迎嬷嬷與皖清看着很是開心,這幾日有些炎熱,公主連飯菜都吃得少極了,如今吃了這一整碗倒是真讓人開心。
一桌子菜很快便被撤了下去,外面的天色雖已晚卻也未曾完全的黑了下去,洛錦便在院子裡走上幾步,不時的朝着牆處看了幾眼,又收回了視線,也不知道這溫大人如今是在作何,說起來倒還挺想看一看那張臉。
于此同時,一牆之隔的溫清淮靜坐在石桌處與自己下着棋,腦子裡卻是不時的蹦出來一句話。
“我想小柳玉了,還想翠枝了,唉,說起來當年那老鸨也是出了名的一枝花,隻是年老色衰,這才成了老鸨,溫清淮,你想不想知道當年那紅極一時的珠蘭玉。”
夙深說着兩行清淚都要滾滾而落,溫香暖玉,纖細腰肢,一颦一笑如今都離自己遠遠的,都是這姓溫的,明明有錢有時間,偏偏跟個和尚一樣不近女色,真是白瞎了這麼一副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