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雯側過臉對江書久抿唇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自讨沒趣地搖曳着身姿離開。
江書久重新轉過身對着花園吹晚風,她和溫敬恺難得有這樣融洽的時分,所以她說話也就不再那樣斟酌:“今天生日會開心嗎?”
溫敬恺背過身去,他腰身靠在欄杆上,點頭後反問她:“兩城來來回回地奔波累嗎?”
江書久以為他是想要趁此機會再次建議她放棄訪學工作,所以回答的語氣算不上友好:“不累啊,我覺得在北城還挺好的,有一件事情回來一趟,總好過天天——”
“如果你問我開心嗎是單純體恤我的感受,那我問你累不累就一定不會有勸引的意思,”溫敬恺不想聽到很壞風景的字句所以打斷她,再問了一遍:“累不累?累的話可以先回房間休息,等要切蛋糕的時候我再叫你下來。”
江書久搖搖頭:“我爸媽等會兒應該還要來,剛才他們給我發信息說快到了。”
溫敬恺想到重陽節那天的事情,所以情緒慢慢淡下去。路過的同事與他打招呼,但誰都沒有不合時宜地走上前來同夫妻兩人說話。
溫敬恺是很健談的人,卻總在江書久面前措辭小心還極容易出錯。他想自己還是渴望擁有一個擁抱,在年齡以二字打頭的最後一天。
于是他招停了捧着酒杯四處遊蕩的何識,随口扯了個謊:“公司内網那邊是不是要求我拍張與太太的合照用作本周公司新聞郵件的頭圖?”
江書久聽到後看向被溫敬恺攔下的何識,聽他的回複。
何識很自然地、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是的,林總那邊還專門交代過我,”他将香槟放下,問:“現在要拍嗎?”
“就現在吧,現在月亮很圓滿。”
随後江書久整理了一下服裝,何識被派去尋找趙思雯,因為溫敬恺說她大學時參加過很多次學校組織的攝影培訓,攝影技術應該是人群中的最佳。
而溫敬恺的做法沒有錯,趙思雯來之後就判斷了一下燈光效果,否決了江書久“需不需要去室内”的意見,說這個點的散射光比較柔和,拍攝層次會很豐富。
本來就是一個謊引發的後果,不過趙思雯依然兢兢業業地掏出手機盡力調整參數力求畫面達到最佳。
江書久的肩膀被溫敬恺虛虛攬着,這讓她稍微有些别扭。
誰料快門還沒有摁下,溫敬恺忽然擡手制止了趙思雯,說:“稍等,我想起來家裡有台相機,我取下來用那個拍吧。”
于是翻箱倒櫃找設備又花費掉了十分鐘,等到照片拍好江父江母已經到了。
溫敬恺和江書久親自出門迎接,兩位長輩将賀禮放下後與在場認識的人打過招呼,緊接着就上樓去。
江書久明白父母不願參與年輕人的活動,陪他們在客房待了一會兒,留溫敬恺一個人在樓下應付客人。
江永道肯出席江書久是沒有想到的,夜裡來一趟到底給足了女婿顔面,他在房間内走動細看屋子裝潢,年輕時跟着太太輔修過美學的人老了還是一副力求萬事完美漂亮的心态。
呂尚安才不理會他對溫敬恺的挑剔心,坐在沙發上拍拍江書久的手背問她進入深秋之後還習不習慣,說看天氣預報北城那邊冬天空氣質量還是很差。
江書久說沒有啦,天天都在室内呆着反而感覺不到空氣清新與否。
母女兩個寒暄了一會,江書久一度察看腕表時間,終于在八點前一刻離開房間,說自己還有要緊事要與人聊,匆匆忙忙離開了。
此次宴會是有切蛋糕這個環節的,溫敬恺坦言自己而立之年做不出在衆位同事面前雙手交握閉眼許願的幼稚事情,因而江書久退而求其次準備了會更貼合溫敬恺身份的事項。
她下樓後很謹慎地與何識再次确認了一遍流程,結果找不到壽星本人。
眼看預先準備的驚喜就要錯過,她情急之下一連給溫敬恺撥了三個電話,都沒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