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封底。]
池年迅速将本子反過來,一行好大的紅字映入他的眼簾——
【謹以此日記送給我的下一任,來自上一任king的忠告。】
“可以看了!”池年美滋滋地翻開第一頁,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2月15日。媽的,老子終于熬出頭了,居然被我當了king,看我不弄死之前的那些仇家。]
[2月28日。草,好像被騙了。king真的有特權嗎?]
[3月10日。出了一點意外。我看到了一點東西。]
[3月15日。規則?為什麼這裡還有規則?規則不是隻有那種最低等的第五層的下等人才需要的嗎?]
[3月21日。我看見祂了。祂不會放過我的。]
[3月22日。我終于知道,為什麼第一層那四個道貌岸然的家夥不來當king了。]
[我要我要我終于要要要要(要的最後一筆拖得很長,占滿了整整半頁紙)要出qu……(筆迹模糊不堪)我我要我出去我■■在我的身體&*&%]
看完了。池年呆住了。
最後一頁紙上尖利到可以刺痛人眼睛的筆迹把他吓了一跳。
他此時手裡攥着這本本子,好像握着一個燙手山芋,“啪”得一下扔得好遠。
系統無奈,這本日記本來應該算最後的線索,很難找到的,誰知道池年的皮膚那麼敏感,稍微碰一下就紅,翻出來以後又害怕,系統懷疑他會不會就此不幹了。
果然——
池年垂下頭去:“我不想做king了。”
他語氣很弱,像是被扼住了後頸皮的小貓咪,連抱怨都像是乖乖地嘤兩聲:“剛才謝聲也沒有聽我的話,你也不在。”
“我被他欺負了你都不知道。”他好像覺得系統很可靠。
系統猶疑:謝聲怎麼欺負他了?
剛懷疑呢,池年就淚眼漣漣地張開嘴巴,他雙腿分開,分别彎折着膝蓋撇在大腿兩側,鴨子坐一樣地坐在床上,仰着頭,不知道在沖着誰撒嬌。
“你看。”他抱怨得更起勁了,伸出紅嫩的舌尖,“喏。”
系統覺得除了舌頭紅得有點嬌以外其他也沒什麼。
“都被拽腫了。”
系統:……我才走了那麼一小會兒你們都做到這裡了?
“所以,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懲罰他們呀?”池年問,“我不是king嗎?”
雖然他撿到的這本日記告訴他king似乎不是那麼好當的,但池年依然抱有某種天真的幻想。
[有。]
池年銀藍色的眼眸亮了亮。
[需要探索。]
“哦。”池年覺得自己突然又不是那麼激動了。
[你早點休息,我還有事情處理,明天會幫你安排任務。别去招惹那四個人。]
池年乖乖地坐在床上,敷衍道,“嗯嗯,再見。”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等系統一走,池年便感覺到空前的寂寞,他嘟囔着,翻閱那本日記,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日記後面的字迹愈發潦草,好像連墨水都變紅了一些。
剛才還讓他覺得舒适的海洋藍現在卻染上一層血紅,隻讓池年覺得似乎有什麼黑影在他的床頭。
這間房,好像有好多冤魂。
池年将枕頭抱在懷裡,一動不動,即使是開着燈,也完全睡不着。
得想個辦法。
他抱着枕頭,随便找了幾件衣服就蹬蹬蹬跑了出去,像是帶行李搬家一樣,迷迷糊糊地往右邊撞,好不容易看見一扇緊閉着的房門。
池年看着這巨大的鐵門,很嚴肅的感覺,他怕一開門裡面的人就會出來吃了他。
可不敲門,在自己的房間裡,那些鬼也會吓死他。
池年深吸一口氣,右手擡起,輕輕敲了兩下門,跟小貓似的,幾不可聞,他以為裡面的人沒聽見,又要擡手敲門,鐵門卻一下子從裡面開了,池年沒控制好力度,帶着自己的枕頭一起,一頭撲進了一個帶着涼氣的懷抱,好冷。
他仰着小臉,看着裹着浴巾,身上還滴着水珠,一臉不耐的男人,好巧,正好是唯一一個沒有自我介紹的男人,傻乎乎地咧嘴笑了笑:“你好呀,我是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