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休息區燈光昏黃,樂器箱和電線雜亂地堆在角落。十七剛踏進樂團休息室,就被鼓手小琳一把拽住手腕拖到化妝鏡前。
“還說沒談戀愛?!” 小琳壓低聲音,指尖戳着十七的鎖骨,“上次阿翔送票你死活不肯帶他來,今天這位…”她偷瞄了一眼不遠處被貝斯手和吉他手圍住的夏宇,“啧啧,連袖扣都跟你裙子配色配套,心機很深嘛!”
十七耳根發燙,拍開她的手:“胡說什麼!他隻是…隻是…”
她卡殼了,該怎麼解釋?他是來監視我的?他怕我帶奇怪的人來?
鏡子裡,她看到夏宇正被樂團衆人包圍,主唱阿翔勾着他肩膀說什麼,劉海遮住了眼神,但下颚線繃得死緊。
要完,他絕對在記仇。
小琳突然捏住十七的臉,把她視線掰回來:“喂,魂兒都被勾走了?”
十七拍開她的手,卻忍不住又偷瞄夏宇,他正從口袋裡掏出什麼,阿翔接過一看,突然爆笑出聲,用力拍夏宇後背。
他給了他們什麼?
“好啦不逗你了~” 小琳挽住她胳膊往休息室拖,“你的‘小男友’戰鬥力強着呢,剛用一張名片把阿翔怼自閉了”
“什麼名片?”
“喏。”小琳摸出手機,照片裡夏宇遞出的燙金名片上赫然印着:
「夏宇台大經濟學博士候選人
專業領域:智商稅征收與笨蛋行為分析」
十七扶額:……這人沒救了。
路過夏宇時,他突然側身攔住十七。
“來的時候沒跟我說還有扮演男朋友這一項。”他壓低聲音,指尖彈了下她的額頭
十七拍開他的手:“又沒人逼你,是某人自己要來的。”
夏宇突然彎腰湊近,呼吸掃過她睫毛:“我不管,扮演男友不在安排裡…”
“價錢另算。”
他直起身,晃了晃手機屏幕,備忘錄上已經打好一行字:
十七欠款明細:
名譽損失費 -5000
精神補償費 -10000
特别服務費 -20000/小時
十七盯着那個“特别服務費”,瞬間炸毛:“夏、宇!”
“算你狠?”他挑眉,把手機塞回口袋,“謝謝誇獎。”
舞台的燈光在夜空中交錯閃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浪一波接一波地沖擊着觀衆的耳膜。十七和夏宇終于擺脫了樂團的調侃,回到VIP區的座位上。夏宇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背,留下一瞬微涼的觸感。
“謝謝。”十七接過水,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稍稍緩解了她緊繃的神經。
她側頭看向夏宇,發現他正低頭盯着手機屏幕,眉頭微蹙,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着,似乎是在處理什麼郵件或數據,與周圍狂熱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果然不喜歡這種場合……
十七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湊近他耳邊,提高聲音道:“如果你覺得吵,我們可以提前離開!”
夏宇的手指頓了一下,擡眸看她,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判斷她這句話的真實意圖。
“不用。”他簡短地回答,随後又補充了一句,“樂團的節目是倒數第三個,快了。”
他的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但十七卻莫名覺得,他是在遷就她。
時間流逝,樂團即将登場——
十七看了眼節目單,确認樂團的表演即将開始,便轉頭對夏宇說道:“等他們的節目表演完,我們就馬上離…”
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拽住手腕!
“十七!救命!!”小琳的聲音幾乎帶着哭腔,臉色煞白,額頭上還挂着細密的汗珠。
十七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急匆匆地往後台拖去。
“怎麼了?!” 十七踉跄着跟上她的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夏宇。他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眉頭緊鎖,站起身似乎想跟過來,但被湧動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小琳一路拽着十七沖進樂團的休息室,裡面一片混亂。主場阿翔正焦躁地來回踱步,貝斯手癱坐在沙發上,臉色發青,而原本應該上場的吉他手小松則捂着肚子蜷縮在角落,額頭上冷汗涔涔。
“小松吃壞肚子了!現在根本站不起來!”小琳抓着十七的肩膀,聲音發顫,“十七,求你了!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演出,不能搞砸啊!”
十七僵在原地,目光掃過衆人期盼的眼神,喉嚨發緊。
她早就退團了……她不想再摻和進去……
可當她看到小林痛苦的表情,以及小琳近乎絕望的眼神時,她的指尖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
“我……”她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阿翔突然上前一步,雙手合十,語氣近乎哀求:“十七,就這一次!彈完我們就送你回去,絕對不耽誤你!”
小松也虛弱地擡起頭,眼眶泛紅:“拜托了……我們練了那麼久……”
十七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譜子呢?”
夏宇的視角——
夏宇站在人群外圍,看着十七被拉走的方向,眉頭越皺越緊。他嘗試擠過去,但現場的人潮太過密集,根本寸步難行。
出什麼事了?
他掏出手機,正準備給十七發消息,舞台上的主持人卻突然提高了音量
“接下來,有請‘星火樂團’帶來他們的原創曲目——《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