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光在十七睫毛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她蜷縮在沙發角落，手裡捧着夏宇硬塞給她的熱可可，三分糖，加了一小撮肉桂粉，是他最近研究出的"抗疲勞配方"。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十七終于忍不住擡頭。夏宇的目光已經在她身上停留了整整十分鐘，鏡片後的眼睛一眨不眨，活像在觀察某種稀有标本。

夏宇的劉海遮住了他眼底的憂慮："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裡不對勁？"

"沒有啊。"十七茫然搖頭，一縷頭發随着動作滑落。

夏宇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檢測儀從口袋裡滑出，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讓他眉頭緊鎖。十七的能量讀數比對抗鬼龍時又提升了17%，這完全違背了異能守恒定律。

"幹嘛？"十七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你剛才對鬼龍使用異能..."夏宇的聲音罕見的遲疑，"理論上應該消耗掉你80%的異能儲備。"

十七眨眨眼："但我現在感覺很好啊？"

"問題就在這，你現在的異能指數還是初級階段，根本不可能…"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夏天風風火火地沖下來，眼眶通紅："老媽！求求你救救寒！"

“你頭腦壞了吧，他剛剛要殺我們全家诶。”雄哥顯然是不願意，對剛才那幕想起來還是膽戰心驚。

“雄哥，寒的身份是石心殺手殺什麼人，不是她能決定的。”另一旁的修也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夏美。

“等一下，到底什麼是石心殺手啊。”夏宇這一問，問出了大家都關注的問題。

一旁的阿公拿出驚典來讓夏宇解讀：“石心殺手就是自幼小時候将人工心髒植入，并取代活體心髒，因此人工心髒是一片微小的景片，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控制程序。”

“恐怖的地方在于平時與正常人無疑，啟動時候就會六親不認，任務結束後不論成功與否石化将會自行啟動，最後變成石頭，然後粉碎，不留一點痕迹。”

十七聽着這些話，腦海裡突然閃過許多關于實驗的畫面，那些記憶往她大腦裡鑽，痛的她說不出來話，一股恐懼感從内心深處蔓延。

“啊！好恐怖！怎麼會有這麼吓人的東西。”夏美把修的手擋在自己面前。

“他們那些魔化家族就許多見不得人的實驗，所以我們家才要處處小心啊！”雄哥說着，把夏天抓着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客廳的燈光突然變得刺眼。十七攥緊沙發扶手，指甲在皮革上留下半月形凹痕。夏宇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十七？你怎麼了？"

那些畫面，冰冷的手術台、閃爍的儀器、戴着口罩的眼睛，像鋒利的玻璃碎片紮進腦海。她看見幼小的自己躺在金屬床上，胸口貼着電極片；看見玻璃罐裡漂浮的器官；最可怕的是牆上那面電子鐘，紅色數字永遠停在「17:17」。

一旁的夏宇注意到十七的一場，輕輕拽了拽她的胳膊：“十七？你怎麼了？”

感受到有人觸碰自己，十七裡面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還沒等大家說話，十七隻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立馬跑出去了廁所，客廳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嘔——"

十七沖進洗手間時，聽見夏美在後面驚呼："十七姐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冰涼的自來水拍在臉上，卻沖不散那些記憶。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慘白，鎖骨處的傷疤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當手指碰到紋路時，一段陌生的聲音突然在腦中響起：

"第17号容器準備就緒，開始最終調試。"

水流聲戛然而止。十七擡頭，鏡中倒影竟然對她微笑，那是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但眼睛卻是空洞的。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驚醒了她。十七慌忙把水龍頭關掉。

“十七小姐~”

一道甜膩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十七猛地回頭，是小聾女那個異能醫生。

“你怎麼來了？”十七有些意外。

“當然是來看你呀~”小聾女蹦蹦跳跳地走過來，順手把藥劑塞進她手裡，“喏，異能抑制劑，雄哥讓我來看看你。”

十七低頭看着手中的藥瓶，液體在陽光下泛着微微的藍光，像是某種稀薄的星辰碎片。她皺了皺眉：“抑制劑？我最近沒怎麼使用異能啊。”

“是嗎？”小聾女歪着頭，鹿角上的鈴铛清脆地響了一聲，“可你的能量波動都快把檢測儀炸了呢~”

十七一愣：“什麼意思？”

小聾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鎖骨。十七下意識縮了一下，卻聽見小聾女用甜膩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你的異能，現在就像是一杯裝滿的水，再往裡倒，就會溢出來。”她眯起眼睛，“溢出來的後果，就是身體承受不住。”

十七沉默了一瞬，握緊了藥瓶：“所以……這個能幫我穩定異能？”

“嗯哼~”小聾女晃了晃手指，“不過要記住，它隻是暫時壓制，不是根治。你的異能……很特殊，普通的抑制劑對它效果有限。”

十七低頭看着藥瓶，心裡隐約有些不安。她總覺得小聾女話裡有話，可對方卻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清澈得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對了~”小聾女突然湊近，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最近是不是經常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