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忙問:“我和小溫住一個院子嗎?”
紫珍眉心微蹙,不過想着他剛從豐南縣上來,不知禮數也實屬正常,況且他還是公主的救命恩人。
紫珍耐心解釋:“公主自是與驸馬爺同一個院子,稍後我會命人收拾出一個偏殿來。”
秋野有些失落的哦一聲。
他以前聽說盛京城裡的貴人,他們的宅子都大得很,一個宅子裡有好幾個院子。
更别說公主府了。
若不住一個院子,怕是一天也見不上一面。
也不知那個男人會不會趁他不在,欺負小溫……不對,現在不能叫她小溫了。
小溫是大周的公主,他應該稱呼她為公主,或是殿下的。
秋野手指揪住衣擺,有些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在心底默默糾正自己。
溫稚京一回屋便把門鎖上,李殷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他的房間房門緊閉着。
明知她就在裡面,他還是上前輕輕叩門,溫聲問:“有人嗎?”
“沒人沒人!”
屋内很快傳來回應。
李殷短促的笑了一聲。
“公主占完便宜,還霸占我的房間,有些不道德吧?”
溫稚京這才反應過來,一時腦子不清醒,下意識竟然進了李殷的房間。
怪她平日裡進出太過随意了,一順腳就走錯了。
不過溫稚京可不會承認她走錯房間的,她嚷嚷着:“整個公主府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的房間自然也是我的房間!”
門外似乎安靜了。
溫稚京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依舊沒什麼動靜,心底不禁有些後悔。
李殷不會又走了吧?
不對,他定是在欲擒故縱,他慣會玩這種把戲的,就等着她送上門來!
這般想着,溫稚京從床榻跳下來,蹑手蹑腳的往房門走去。
她将耳朵貼在門縫上聽了一會兒,隻聽到呼嘯的風聲,心底的疑惑更重了,她透着門縫觀察外面,映入眼簾的隻有滿院子飄零的雪。
真走了?!
溫稚京氣成一團。
李殷當然沒走。
他離了幾步站在門旁,看着門後面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饒有興緻的揚了眉梢。
緊閉的房門終于傳來動靜,随着輕微的吱呀聲,門開了一條縫,溫稚京的腦袋小心翼翼從門後面探出來,瑩潤的小臉還紅撲撲的,滴溜溜的轉着眼眸,滿是警惕。
“公主在找我?”
“!”
像被貓吓到的老鼠一般,熟悉的聲音傳來那一瞬間,溫稚京吓得炸毛,心一慌,手一抖,幾乎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她順手就要将房門關上。
房門卻被一隻大手摁住,任溫稚京使多大勁也再關不上。
“公主看起來怎麼這麼心虛啊?”
李殷似乎格外喜歡看溫稚京露出這副窘迫又嘴硬的表情,他故意舊事重提,低着頭欣賞她的表情。
溫稚京哪裡忍得了這般明晃晃的挑釁,像豁出去了似的,深吸一口氣,忽然上前勾住李殷的脖頸。
張嘴就咬。
青年痛得眉心一蹙。
溫稚京飛快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就松開了,見他吃痛,頓時像打了勝仗一般,得意地看他:“你占了我的便宜,我也占了你的便宜,扯平了!”
李殷指腹擦過腫痛的唇,短促一笑。
溫稚京不知道他這個笑是什麼意思,總之他看起來似乎不在糾纏方才馬車上的事了。
她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是不能和李殷親近,按理說兩人成婚五年了,若換個正常人,孩子都抱兩個了,她卻連親一下都臉紅半天。
可是細細想來,最初那五年裡,彼此更多像個敵對的陌生人,那時李殷厭惡她,她也一廂情願的軟禁他監視他,彼此之間自然生不出什麼情分。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她恍惚回想,好像是她給李殷和離書開始。
從那之後,她認定李殷喜歡她。
當然,李殷也确實對她有意。
再之後,李殷依舊對她态度冷淡。
直到上次她在茶山失蹤,回來之後,她總覺得李殷像變了個人似的。
最明顯的,就是變得愛笑了。
雖隻是逗弄的笑,嘴角含着笑意,眼底卻沒什麼波瀾。她想要他真切流露的愛意,那時候的吻,才是夫妻間該有的,而不是現在。
她總覺得,李殷心底藏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
李殷将她的反應看在眼底,低聲說:“看來在公主眼裡,我們還算不得夫妻。”
青年的聲音似有些落寞,哪怕溫稚京提前告訴自己,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語蒙騙,心口卻還是莫名一抽。
當年搶人的是她,次次招惹的也是她。
如今,他終于如她所願,她卻推開了。
溫稚京有些心虛:“我們三書六禮拜過堂的,自然是夫妻……”
李殷并不打算放過她:“夫妻之間吻一下也要躲麼?”
溫稚京一時說不出話,李殷隻當她默認了,眼睫微垂,蓋住了眸中神色。
他聲音很輕,被風雪吹散了大半,顯得更加落寞了。
“看來公主更喜歡秋野那樣的,他比我會讨公主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