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從小他們就告訴我,弱小的羔羊注定被擺上餐桌。”佟雲逸閉着眼睛,雙手垂在地上,被身後人拖着衣領前進。
他的頭發濕哒哒地黏在臉上,遮住大部分表情,“我很贊同他們的觀點,所以我加入他們渴望成為拿刀叉的人。我就想,隻要不是羔羊,我哪怕是做旁邊的服務生,做下面的那個盤子我也願意啊。”
“不斷的自我貶低,我看不起自己把自己當成一把刀,一個盾,供别人驅使為他們擋刀。這樣的生活我渾渾噩噩過了很久,直到一次外勤,我遇到了少爺。”
雙手抓住草地上的雜草,在草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抓痕。
佟雲逸被他們扔進倉庫,空曠、布滿灰塵的廢棄倉庫,基本不會有人來的地方。
後背重重撞到木架子上,釘子紮破他的肩膀,鮮血順着手臂滴到地上,“我的少爺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給我錢,給我一個家和讀書的機會。”
佟雲逸把自己肩膀上的釘子拔出來,把礙事的頭發撥到腦後。陰冷的目光像一條毒蛇,皮衣男第一次注意到他蜷縮起來的身體其實肌肉緊實,不是健身房練出來的形狀,充滿爆發力。
“少爺把我忘了,你知道嗎?我看見他的時候好開心,我以為他能認出我。”
他就是個精神病,皮衣男皺眉讓兩個手下按住他。
“我從他面前路過了無數次,他甯願對着他那個前桌笑,和其他人講話都沒注意到坐在他後面的我。他把我忘了,他把我忘了。”
“你在這裡發瘋有什麼用。”皮衣男煩躁地讓手下動作快點把他打暈。
佟雲逸憤怒地掙脫壓制,拿起身後木架上已經生鏽的耙子刺穿其中一人的肩膀,“我什麼時候發瘋了,我清醒得很。”突然的行為沒給他們反應時間,鮮血濺到佟雲逸身上,手上動作不停。
“你們說我現在給少爺發一句救命短信,他會來找我嗎?”佟雲逸和身邊的屍體講話,等了好半天也沒見他們回答自己的問題,煩躁地把耙子插在皮衣男的腦袋上,“不會說話就别說了。”
破舊的手機從兜裡拿出來,佟雲逸蹲在地上,興奮地找到戴梵的電話号碼。
這是他潛入戴梵宿舍找到的,還趁機偷拍到戴梵的睡顔。他的少爺工作實在是太忙了,眼底的青黑擋都擋不住,臉蛋悶在被子裡紅撲撲的像是被人翻來覆去睡了一整晚。
好乖好乖。
[戴同學救救我,我是佟雲逸我在花園的廢棄倉庫裡我]
僞裝成被打斷的樣子,佟雲逸處理好地上的屍體,再一次感謝他們把他帶到這個地方。手機仍在門口不遠處的草坪,前面布置好的抓痕派上用場。
他拿起耙子刺穿自己的肩膀和大腿讓身上的血迹合理一點,額頭不斷撞向牆壁,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蜷縮在角落,不忘打開水龍頭潑自己一身水。
坐在沙發上的戴梵收到短信提示時還詫異了一下,畢竟電話号碼洩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他和周邊人打好招呼,獨自前往廢棄倉庫。
路上隻有相隔很遠的路燈與三兩隻螢火蟲和他做伴,皮鞋踩在草地上沒發出聲音,拖拽的痕迹顯眼,像一道路标指引他找到佟雲逸。
或許是劇情的力量,這一路都很順利,沒有多餘的人。
找到佟雲逸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身上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血液,在地闆上聚集。額頭上的傷口結痂,青紫色的痕迹觸目驚心,如果不是還有呼吸,戴梵估計第一時間撥打的就會是殡儀館電話。
“不是說隻是被潑水嗎,怎麼變成這樣了。”戴梵從口袋裡拿出帕子,去不遠處的水龍頭下浸濕,擰幹。
冰冷柔順的棉帕仔仔細細地擦幹淨佟雲逸臉上的髒污,戴梵沒顧上自己,單膝跪地憐憫的眼神落在佟雲逸身上。
“可憐的孩子。”
【檢測到是蝴蝶效應,這很好先生,這說明我們已經在替換劇情了。】清水連抽空為戴梵查詢劇情并撥打戴家入股的私人醫院電話叫人趕來。
醫護人員到的時候身後跟着一群看熱鬧的人,戴梵擡起佟雲逸半邊身體到擔架上,和救護車一起離開學校。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崇拜仰慕的目光跟着救護車直到再也看不見才重新收回。
“你們看清擔架上的人是誰了嗎?”
“好像是佟雲逸,那個發型除了他學校裡應該沒人會留。”
“哈,真是讓他找到靠近戴少的小把戲了,裝弱誰不會,明天我就暈倒在戴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