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聲音輕快。

我盯着那兩個緊緊貼在一起的水杯，沉默了一瞬，嘴角終于不自覺地揚起了一點弧度。

“嗯。”

在那個夏天的課堂上，我們還是那樣暧昧又青澀，所有的情緒都在那兩個相靠的水杯裡悄然交融。

自從那天“水杯和解”後，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可是，關于珂婕的那些小心思，卻變得更加明顯了。

她還是會和同桌交流題目，但似乎有意無意地減少了互動。偶爾，同桌再湊近，她便會下意識地偏過頭，或是迅速翻開下一頁練習冊，仿佛無聲地拉開了一點距離。而我，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心裡卻因為這些細微的變化而偷偷高興。

但有時候，我又會忍不住想：她是真的聽我的話，還是隻是随意為之？

有一次，我趴在桌子上假寐，耳邊傳來她和同桌的對話：“這題你會嗎？”

心裡的醋意又冒了頭，我忍不住微微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看她。

同桌剛想講解，她卻拿起粉色的水杯，轉了轉杯蓋，淡淡道：“還是算了，我待會兒問後桌吧。”

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立刻閉上眼睛，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後來她真的轉過來，戳了戳我的手臂：“喂，谷思翰，這道題你會嗎？”

“嗯？”我佯裝剛醒，低沉地應了一聲。

“别裝了，我剛才看你偷聽。”她輕哼一聲，遞過練習冊，“會不會？”

“會。”我毫不猶豫地接過練習冊，飛快地掃了一眼題目，開始認真講解。

她撐着下巴看着我，眼裡帶着笑意，像是在看一隻因吃醋而努力表現的小狗。我有些心虛，但又莫名有點得意，講解的語速不自覺地快了幾分。

等到下課，她忽然在草稿紙上寫下幾筆，然後折成一個小小的三角，悄悄塞到我的課桌裡，眼神狡黠：“回家再看。”

我心裡頓時有些癢癢的，但還是忍住沒有當場打開，隻是假裝平靜地“嗯”了一聲。

當天晚上，我回到家，立刻打開那一張她塞給我的紙條。攤開一看，上面隻寫了一句話：

“後桌同學，謝謝你總是幫我接水，給我講題，我很喜歡那個水杯。”

最後還畫了一個小小的笑臉，線條俏皮，像是她嘴角揚起的弧度。

我盯着這行字，握着紙條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攥住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原來，她知道的。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關于我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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