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早早就來到了公園,和愛麗絲站在一個離太宰治不遠不近的地方,默默觀察他的情況。
等了一會,愛麗絲有些不耐煩了,仰頭小聲問森鷗外,“林太郎,我們現在不過去嗎?”
“再等等。”森鷗外摸摸女孩的金發,若有所思地看太宰治和白鴿互動。
他知道這隻白鴿,也知道太宰治給它取的名字。
監視的人昨天彙報過,太宰治蘇醒後讓中島敦抓的,之後就一直養在身邊。
令森鷗外驚奇的是,在這之前太宰治從未對一隻白鴿表現過任何關注。
這隻白鴿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鴿子能傳信,還是說這隻白鴿能聯系到誰?
以及還有一個比這些更重要的問題……
森鷗外仔細打量不遠處的青年,望着他那張俊俏的臉上洋溢的笑意,與白鴿對話時溫柔的表情,以及無比放松的身體,無不訴說太宰治與以前的不同。
太宰變了。
就在森鷗外思忖“太宰究竟都有哪些地方變了”“太宰為什麼會發生變化”等問題時,愛麗絲忽而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沖太宰治的方向微揚下巴,提醒道:
“林太郎,你再不去,太宰就要走了。”
森鷗外趕緊回過神,帶愛麗絲走到太宰治面前。
“太宰,你最近經曆了什麼?”
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森鷗外意有所指地看石凳上的青年,立刻見到青年臉上的笑容因他的出現而迅速消失。
太宰治低頭拍了拍白鴿的小腦袋,頭也沒擡,明知故問:“森先生,你怎麼來了?”
他的感知力向來敏銳,很早就察覺到一道隐晦的視線暗中觀察自己。
略一琢磨,太宰治便猜出是森鷗外。
“我想知道你昏迷兩星期的原因。”森鷗外開門見山,沒有在聰明人面前打啞謎的想法,彎起眼睛假笑:“如果你能順便告訴我你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我想我會更高興的。”
“我變了?”太宰治微怔,“很明顯嗎?”
愛麗絲是森鷗外的異能力化身,天然畏懼能無效化她存在的太宰治,這會兒躲在森鷗外身後,聽到太宰治的呢喃,探出小腦袋脆聲說:“很明顯呀!”
森鷗外贊同點頭,看太宰治的眼神透出幾分複雜,“确實,你變化很大。”
太不正常了。
太宰面對設局殺害摯友的他卻不展露絲毫鋒芒,仿佛被人溫柔磨平了棱角,清秀的臉上甚至帶着些許平和。
有人能緩和他和太宰治的關系,森鷗外本該感到欣慰才對,以後就能更好利用太宰治達成目的。
但是……森鷗外黑紫的眼睛漸漸染上一抹陰沉。
他不喜歡任何超出他掌控之外的事物。
太宰治本就智多近妖,還有近乎逆天的異能力【人間失格】,以前還能用……勉強束縛,現在快變得不像太宰治了。
面對這樣的太宰治,森鷗外一時不知該如何利用才能達到最好效果。
森鷗外感到頭疼,比之前更想知道太宰治在昏迷的那兩星期裡,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
太宰治定睛看突然就皺眉沉思的森鷗外,心中對他親自過來的原因已經了然于胸。
“咕咕咕。”
白鴿久久等不到太宰治的撫摸,便催促性地啄了啄他手指,示意他幹活。
太宰治感受着手指的酸癢,垂眸看白鴿,輕笑了下,他還要去找烏鴉幼崽,沒時間也沒心思與森鷗外虛與委蛇,索性直接說出來省得森鷗外繼續旁敲側擊打聽情況。
“我做了兩個夢。”
森鷗外擡眸看太宰治,“哦?什麼夢?”
鸢眸青年一邊逗弄手中的白鴿,一邊低低地笑,“你問我就要說嗎?”
森鷗外:“……”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洗腦自己現在是幼兒園老師,耐心哄道:“太宰,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夢。”
“第一個夢森先生在監控中就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
太宰治躲開白鴿的“偷襲”,漫不經心地指出自己被監視的事。
被戳穿了,森鷗外臉色沒有變化。
太宰治見狀沒有意外,隻是哼笑一聲。
這個反應他早猜到了,畢竟就算他不想承認,被森鷗外養過一段時間的過去也無法抹除。
他有些行為和森鷗外這個老狐狸簡直一模一樣。
“這麼老了還撒嬌,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