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說,一件是,另一件還不确定。”
“哦?”
四月一日被百目鬼繪的話挑起了興緻,看他把背包拉開,從裡面取出兩樣東西:一件被華美的絲綢包裹住,一件則是四月一日先前看到的被白布裹住的長形物品。
百目鬼繪端坐起來,雙手拿起絲綢裹住的物品遞了過去,解釋道:“我在北海道出差的時候救了一個落水的孩子,他的家人為報答給了我這個。”
“救人?”四月一日頓時就急了,擔憂道:“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百目鬼繪乖巧搖頭。
四月一日确定百目鬼繪無事後松了口氣,這才接過包裹打開。
絲綢包裹裡是一匹色澤鮮豔的布,僅是露出的一小部分就能讓人看出織者的用心。
四月一日藏在眼鏡下的異瞳微亮,小心取出布展開,輕聲驚歎:“好漂亮的西陣織。”
“西陣織?”百目鬼繪輕眨眼睛,他對布的織品一竅不通。
“西陣織是一種傳統工藝品,制造工序複雜麻煩,所以産量很低。”
四月一日慢慢摩挲上面繁複華美的圖紋,笑着補充道:“不過這是在以前了,随着紡織業自動化的加深,西陣織的産量逐漸提高,不再像以往那樣稀少。”
“原來如此。”百目鬼繪似懂非懂地點頭。
“不過你這匹西陣織是手工織品,我能感受到織者在制造它時的心情。”
百目鬼繪看到年輕的長輩斂下長睫,黑發垂落,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西陣織上精美的圖紋,不由好奇:“這個真的能感受出來嗎?”
感受到織者的心情什麼的,聽起來好不可思議。
百目鬼繪表情詫異,然而當他看着滿眼都是西陣織的年輕店長,想到他在店裡見過那麼多神奇的事,又覺得不算什麼了。
“看情況,不是每件手工品都能感受到制作者蘊含的情感。”
四月一日越看西陣織心情越好,忍不住将它展開鋪到走廊上,更好欣賞上面的圖紋,琢磨道:“感覺很适合做成腰帶搭配和服,我記得侑子小姐有幾件衣服顔色和這匹西陣織很搭。”
他一邊說一邊往走廊盡頭走去。
看樣子似乎是要去拿衣服回來。
百目鬼繪瞧見四月一日離開的興奮勁,默默低頭看鋪到地上的西陣織,低笑道:“太好了,看來君尋先生很喜歡這份禮物。”
貓頭鷹埋頭梳理羽毛,一擡頭發現四月一日不見了,瞪圓眼睛連忙展翅飛到走廊上。
“小心!”百目鬼繪眼疾手快地擋住貓頭鷹。
貓頭鷹穩穩落在百目鬼繪的手臂上,歪了歪腦袋,“咕?”
它要小心什麼?
店裡除了寶物庫,沒有能威脅到它的存在。
“我是讓你小心别落到這匹布上,你的爪子太鋒利,很容易劃破布。”
百目鬼繪單手托住巨大的貓頭鷹,又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它停在自己腿上。
貓頭鷹拍拍翅膀腦袋後仰,對百目鬼繪的大腿有些嫌棄,但見四月一日原先坐的位置被布霸占了,最後飛到他肩上。
“我讓你停在我腿上,你……”
百目鬼繪感覺肩膀一重,無奈道:“算了,看在你陪君尋先生的份上,我不跟你這個貪吃的小家夥計較,才三個月零十二天沒見,你就胖了幾斤,君尋先生抱住你肯定很費力。”
“咕咕。”
貓頭鷹聽到百目鬼繪的吐槽,氣得羽毛更加蓬松,啄了啄他的腦袋。
“哎疼——”
庭院裡一陣“鳥飛人跳”。
“小咕,繪,你們在做什麼?”
在衣物間找出兩件女式和服的四月一日遠遠的就看到一鳥一人互扯頭花。
百目鬼繪一手抓貓頭鷹的爪子,一手捂住貓頭鷹的臉,對四月一日告狀:“君尋先生,小咕不知怎麼突然就啄我!”
“是嗎?”四月一日沒有立刻相信,望向被捂嘴的貓頭鷹,“繪你先放開小咕。”
“不行,如果我松手,小咕就會去啄你。”
“真的?”
“……”
百目鬼繪低下頭不與四月一日對視。
四月一日看到百目鬼繪心虛的表現,想到這一人一鳥不知為何經常相看兩厭的事,頭疼扶額,“小咕不會這樣對我。”
“不一定,萬一呢?畢竟小咕是動物,野性未嗷——”
百目鬼繪陡然發出一聲慘叫,連忙甩開貓頭鷹。
“咕咕咕!”
貓頭鷹顯然氣炸了,爪子一撓直接在百目鬼繪的手臂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立刻飛回大樹,連最喜歡的四月一日的話都不想聽了。
它一定要想辦法解決語言不通的問題,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告狀都沒辦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