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經全部上齊,還冒着熱氣,各式各樣的菜品依次擺放,鋪滿了整桌。
菜品裡有大半都是裴驚鶴愛吃的。
房間内隻有兩把椅子,這兩把椅子還緊緊的挨在一起。聶霁眠很自然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不知道這些菜是否和您胃口。”
聶霁眠不緊不慢端起碗,見裴驚鶴還站在原地沒有動,明知故問:“是它們不合胃口嗎,您怎麼不坐呀?”
誰家吃飯椅子挨這麼近!
裴驚鶴忍住吐槽的沖動,端着優雅地笑容走過去坐下。他暗自用力,想要挪一下椅子。他試了三次,這椅子就像定死在原地一樣,一動也不動。
懷着為什麼會有餐館會把椅子定起來的想法,裴驚鶴低頭,看見了聶霁眠放在椅背上的手。
裴驚鶴注視着這隻手,見他沒有收回去的意圖,選擇放棄掙紮,拿起碗開始夾菜吃飯。
待在季家,裴驚鶴很少像這樣吃這些鹹辣風味的大魚大肉了。
雖然清淡的食物做的很好吃,但和鹹辣的食物相比總還是差點什麼。裴驚鶴什麼都吃,但要是能夠選擇的話,他一定會選擇後者。
裴驚鶴一連吃了兩碗,發現聶霁眠全程都很安靜,沒有說話,也沒有對他動手動腳,甚至在他夾菜時不小心撞到他的時候,不僅沒有生氣,還幫忙夾了一些菜。
都挨的這麼緊了竟然什麼都不做,隻是吃飯的話,兩人之間還是隔一段距離會比較好吧?
裴驚鶴摸不準聶霁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趁着添飯的功夫看了眼聶霁眠。
聶霁眠注意到他的目光,将比手還大的麻辣龍蝦剝好殼,放在打好飯的碗裡,看着就好像隻是在純粹的投喂裴驚鶴。
裴驚鶴收回目光,看着碗裡淋着醬汁色澤豔麗的大蝦,決定先不管聶霁眠繼續吃飯。
他一連吃完四碗,拍拍肉眼可見鼓起來的肚子,心滿意足。裴驚鶴就算吃飽了也沒有忘記自己從小學習的禮儀,他擡起手優雅地擦擦嘴,将紙巾扔進垃圾桶。
剛轉身回來,他注意到了聶霁眠有些複雜的目光。
這目光看的裴驚鶴心裡有些發毛,他動作一僵:“怎,怎麼了嗎?”
難不成裡面下了藥結果他吃了一堆吃太多了要去洗胃?!
對于聶霁眠,裴驚鶴就是純粹的以惡意揣測他的一舉一動。畢竟沒有人會對調查威脅了一番自己的人還有什麼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
好在聶霁眠并沒有他想的那麼壞,隻是問:“您的飯量,是不是比平日大一些?昨天在季家您好像隻吃了兩碗,難道您在季家從來沒吃飽過嗎?”
裴驚鶴搖頭:“沒有,季家沒有苛待我,隻是我最近的胃口還不錯。”
要是在季家連食物都吃不飽,他就不會一直受着季長延的冷眼還選擇待在季家了。從小到大季長延就不喜歡他,他也也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出現在季長延面前。可惜造化弄人,現在季長延再怎麼不喜歡他也得和他在一起。
“沒有就好,看來是這一餐太合胃口了,您要是想吃随時可以聯系我哦。”聶霁眠說話的空隙,餐後甜品也被端了上來。
“哈哈……”
倒也沒那麼想。
裴驚鶴沒有正面回答,隻是朝他輕輕一笑,端起果汁。
或許是房間内門窗緊閉,他感覺自己有些熱。一杯冰涼的果汁下肚,頓然感覺涼爽不少。
聶霁眠撐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裴驚鶴,開口道:“您打算在季家待一輩子嗎?”
裴驚鶴放下玻璃杯。
玻璃杯上帶着一層冰涼的水珠,裡面的果汁已經被喝完,隻剩下透明的冰塊和一根被咬彎的吸管。
他謹記自己的深情人妻身份:“當然,我是季家的人。季家很好,我也很愛長延。”
雖然不知道聶霁眠打着什麼主意,但是他現在可是住在季家的,當然不能說季家的壞話。
“長延…呵。”
對于裴驚鶴突然提起的丈夫,聶霁眠有些不屑。季長延做過的那些事早已在圈子裡傳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兩人難不成還真有仇?所以聶霁眠是想要報複季長延。确實,雖然季長延不喜歡自己,但他要是被戴了帽子一定會生氣。
見聶霁眠咬牙切齒的模樣,裴驚鶴了然。
他隻希望到時候撕破臉不要帶上他才好……不,聶霁眠想要報複季長延的話,大概率是要暴露他們之間的關系的。那他就不能待在季家了,這可怎麼辦……
亂七八糟的信息堆積在一起,裴驚鶴感覺自己涼下來的身體又開始熱了起來。
現在他也沒什麼能做的事情,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隻希望報複完季長延之後,聶霁眠能網開一面,讓他能夠去做腺體摘取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