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隔壁的乳母發出了尖叫,路俨毅慌張的沖了過去。
流路歪着頭想了想,帶着他的朋友一起學着姐夫的樣子跑過去。
到了隔壁,吓得花容失色的乳母緊緊貼着牆角,在搖籃裡的嬰孩手上抓着另一隻守宮,嗚哇的露出無齒的笑容。
“寶寶也很喜歡……”流路湊了過去,将兩隻守宮貼在一起,期盼的看向路俨毅。
而寶寶也捕捉到了爹爹的身影,啊嗚的看了過去,搖晃着守宮,激動的蹬着腿。
兩雙相似的大眼睛,同時無邪的看着他,路俨毅揉了揉有些犯疼的頭,距離流路把他的朋友蚯蚓送給寶寶這件事過去還不到一天,他努力平靜下來。
“路路,寶寶還小,這位朋友先交給管家伯伯好不好?”
聽見尖叫慢慢趕來的管家,眼中閃過笑意:“路路,管家伯伯幫你養着好不好?”
“路路和寶寶不能自己養嗎?”流路不舍的看着手裡的好朋友。
“路路和寶寶知道好朋友吃什麼嗎?”管家笑着問道。
流路回答不上了,不舍的将兩隻守宮遞到了管家手裡。
“真養啊?”管家給将軍使着眼色。
路俨毅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扔遠點,别再被他找到了!!’
兩人的眉眼官司說完,管家才笑眯眯的離開。
“走走走,帶你倆去洗澡……”路俨毅看着寶寶就要把手塞進嘴裡,深吸一口氣,抱起寶寶,牽着流路。
自從那次以後,流路洗澡都是由他負責。
流路不情不願的跟着走,嘴上不滿的念叨着:“姐夫不給路路買香香,還要一直給路路搓澡。”
“香香是什麼?”從進府念到現在,路俨毅還是一頭霧水。
“香香就是聞着香香甜甜,會有好多泡泡。”流路說了很多次,有些不高興的嘟着嘴。
浴房裡丫鬟早就準備好了熱水,自從小公子來了,将軍總會在中午下午随機一個時間揪着他過來沐浴,她們就每日都早早的準備着。
這話連浴房的丫鬟也聽了很多遍,一個小丫鬟小心的接話道:“小公子說的是不是如玉閣裡的香胰子?”
流路迷茫的搖搖頭:“路路不知道。”
丫鬟們從善如流的為流路梳理打結的頭發,乳母先為小小姐簡單梳洗了一下,着重是抓了守宮的手。
路俨毅将丫鬟的話記在了心裡,流路到府上幾日,除開第一日,每日都大口吃飯,身上長了些肉肉,已經不是初見時隻有骨頭,皮包骨的樣子。
待沐浴結束後,流路穿的依舊是路俨毅少年時的舊衣。
不是他吝啬不給他制新衣,而是流路太頑皮,每日都有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洗衣房裡就沒有停下來過。
梳洗完畢,流路又是一個唇紅齒白的瘦弱少年模樣,寶寶又是一個白白淨淨乖巧的娃娃。
小娃娃在了乳母的懷裡,香噴噴的咿咿呀呀。
“路路很想要香香。”路俨毅問道。
“嗯,路路想要香香,想要姐姐給的香香……”說到這,流路眼中蓄起了眼淚。
路俨毅低頭為他擦拭眼淚:“姐夫帶你去買好不好……”
“嗯”流路重重的點頭,又小聲的問道:“可以買糕糕嗎?”
“買!”路俨毅肯定的應着,他帶着流路就出了門。
流路的記憶裡從未跟外人接觸過,才出門的歡欣,到看見很多陌生人時隻剩下了膽怯,他緊緊反握住路俨毅的手,貼着他前行。
兩個男子在大街上手牽手,一個高大健朗,一個貌美嬌怯,自然有愛瞧熱鬧的人悄悄打量。
路俨毅感受着這目光,不耐的皺眉,實在不想被當稀奇般觀賞,小聲同流路商量:“路路,我們不牽手,并排走好不好?”
流路圓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神情,良久才緩緩的點了下頭。
流路忐忑的等待着他松開手,當感受到路俨毅的衣袖随着抽離的手離自己越來越遠時,他忍不住張開手,虛虛的抓了一下,卻隻是徒勞。
他臉上失了出門時的歡喜,低下頭抿着唇,他雙手攪得死緊,時不時緊張擡頭尋找路俨毅的身影。
倉皇得如落單的小鹿,畏懼着人群,卻又無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