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貝和陳爾最終還是接下了《月光如水》的劇本,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沒退路。
劇本圍讀,魏老師明顯感覺兩個人似乎不熟,每一個動作表情都在演,表演痕迹過重。
陳爾是一張白紙,魏思瑛原本也沒給他設太高的期待值,畢竟飯要一口口吃,演技也要一步步積累。隻是沒想到燚貝也拖了後腿,失去了以往的水準。
“貝貝,你太刻意了,太僵硬了,感覺你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是你男朋友,久别重逢眼睛裡或許是有驚喜的,但也不是假笑。”
魏思瑛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燚貝:“貝貝,你不會還沒談過戀愛吧?”
燚貝有點難為情,雙頰爆紅,猶豫再三垂下眼眸點頭,“嗯。”
她是個母單,二十七歲的母單。
上學的時候倒是有不少人追她,但當時她一門心思追星,滿世界追着易行辰跑。眼裡心裡都隻有一個易行辰,所有看異性的标準都拿來跟他比較,自然也就看不上别人。
等到後面她自己入了這行又不敢随便談戀愛,一來要自己愛惜羽毛不能鬧出绯聞,二來這圈子裡渣男最多,尤其是她認識的那些不溫不火的年輕男藝人,花樣兒更多。她不能談,也不敢談。
魏思瑛忍俊不禁,掩面克制自己的笑意。
“我們貝貝還是個純情孩子。”
“哎呀,魏老師~”燚貝羞得跺腳。
“好好好,不說了,我不說了。”魏思瑛暫時放過燚貝,轉頭又問陳爾。
“你,也沒談過吧?”
陳爾一樣羞紅了耳朵,“沒,沒談過。”
偶像出道,這方面管的更嚴。魏思瑛想起來,那天主持人怎麼介紹他來着,養成系,十六歲就出道了,想來戀愛經驗也是零。
這可真是難為人,兩個母單要拍那樣一段暧昧戲,怪不得怎麼都不對味兒。
“那我們劇本先停一下,先不排了。咱們啊,先熟悉,先練習。”
說着魏老師從身後的抽紙盒裡扽出一張紙巾,并将紙巾遞給燚貝。
“做個小遊戲,你從現在開始要拿着這張紙巾不停地逗他,撩撥他,但是不能被他拽走。”
燚貝似懂非懂接過紙巾,拿紙巾那隻手僵硬舉在半空中,指尖因為緊張而過度用力有點微微泛白。
魏老師又對陳爾說:“你就要從她手裡搶這張紙巾,但是呢不能靠蠻力去拽,不能扯破,知道嗎?”
“嗯。”陳爾緩慢而沉重的點頭,聲音裡有着自己無法控制的顫抖。
……
兩人試了幾輪都沒能找到感覺,不像戀人,像對手,回回把紙巾扽斷。魏老師心力憔悴歎了口氣,急得雙手叉腰在訓練室裡直轉圈。
“來來來,站過來。”
兩個人并排站過來,魏老師又說:“面對面站。”
雖說都聽話地站過來,但又都默契的向後退了一步。
魏老師都氣笑了,隻好一人拽一隻手拉回來,拉到兩人相距一隻小臂的距離,然後将兩人的手交疊着握在了一起。兩人雙手接觸的瞬間,陳爾觸電似地向後縮,被魏思瑛瞪眼吓住。
陳爾不敢動了,任由魏思瑛将燚貝的手放在他手上,女孩子纖瘦柔軟的手掌窩在他的手心像一團火,燒的他有點燥熱。
他想跑,想跳,甚至想喊叫,又或者趴下去做幾個俯卧撐,安撫一下他那顆躁動的心。
“握好,不許放手。”說着魏思瑛放開了自己的手。
“看着對方的眼睛。”
兩人視線交彙,一個紅了兩頰,一個紅了耳朵。
“你們是戀人,一見鐘情。看過電影,去過海邊,手拉手走過沙灘。在落日裡,在路燈下,在月光裡,你吻過她的眼眸,鼻尖,嘴唇。”
魏思瑛站在陳爾身邊,語調輕緩溫柔将電影裡的情節說給他聽。
“你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頰,手指摩挲過他的喉結,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後。”魏思瑛一步步靠近燚貝,聲音也一點點放低,最後變成了她耳邊的低語。
背景音樂适時的加入,讓對視漸入佳境,燚貝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漸漸褪去,看向陳爾的眼神變成了一汪深情水色。
陳爾的眼神也不再閃躲,他望着燚貝的眼神裡多了些連他自己都沒明白的,難以言說的情愫。
她在發光,那些空氣裡漂浮的微小粒子好像一瞬間全部被定格住了。她的膚色在他眼裡透亮的不正常,逐漸有了神性光輝。她的眼睛裡有着稀碎明亮的光亮,而她的身後的背景也有了如《月色如水》女主角一樣的清冷底色。
陳爾把這種情緒錯誤的理解成了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