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鶴同金钏兒迅速訂了親,又擇了八月成親的日子,這事便這般悄無聲息過了。
賈琈隻覺得可怕和悲涼,但他一人也做不了什麼,便送了許多禮物給引鶴,繼續讀書寫文章。
倒是先前讓賈芸做的風扇都做出來了,永昌公主聽說是賈琈讓做的,寫信同他商議賣機械表的店一同賣。
賈琈隻回信說這事自己管不着,永昌直咬牙當時沒選寶钗做侍讀,又下帖邀請賈家薛家女眷賞花。
沒想除了寶钗,這些女子也各有所長,且不像王熙鳳那樣雖有能力,但心腸太狠,便不時同幾人通信,下帖請來辦詩會。
衆姐妹同永昌交好後,不覺被她的思想影響,都覺得那些男子那般不堪還能出去建功立業,自己卻被關在深宅後院太過不公。
尤其是探春,同公主簡直一見如故,相識兩月便開始同公主府的人學習。
賈母等人見她和公主交好,不疑有他,還鼓勵其他人一同去公主府,隻有寶玉覺得黛玉越來越忙,沒時間關心自己,很是失落。
七月底,皇上點了賈政為學差,賈政奉旨,擇于八月二十日起身。
府裡皆忙着打點賈政行程事務,賈琈來約寶玉同去引鶴婚禮。
寶玉一直覺得女兒嫁了人沒多久就變成了死魚眼珠,隻歎息金钏兒好好一個女孩也要被污染了,且王夫人早便囑咐不許去,遂隻說不去。
賈琈覺得這事就是他不知檢點惹出來的,現在還這樣說,罵了他幾句,自去了。
參加完婚禮,又陪着鬧了洞房,給引鶴放了幾天婚假方回府。
第二日,又同賈珠等人送行賈政,依舊回園内。
寶玉見父親走了,便想好好玩玩,但姐妹們都有事忙,便磨着賈母将湘雲接來。
次日午後,湘雲才來,衆人知她要來,也都推了事來同她說話。
正聊着,周瑞家的來回鳳姐:“劉姥姥要家去,怕晚了趕不上出城。”
鳳姐讓她住一晚明兒再走。
賈母聽了,道:“劉姥姥是誰。”
鳳姐忙回明白了,賈母便讓請來說話。
一時劉姥姥來了,同賈母閑聊幾句,賈母便說既認了親,住一兩天再回去。
鳳姐見賈母喜歡,忙留劉姥姥多住幾天,劉姥姥知情識趣,忙搜羅些鄉村野事講給賈母聽,正合了賈母心意。
晚間,劉姥姥去鳳姐處吃飯。
寶玉及衆姐妹從未聽過這些故事,在賈母處用過飯後便在這等着,賈琈不是很感興趣,便回屋讀書。
剛進書房,吉祥便來回話:“爺,今日劉姥姥先去了我家尋我,說是這兩年雖比前幾年風雨順了些,但收成沒之前多,想讨些種子去。”
賈琈這幾年再稻香村是有繼續試驗的,但産量高的不敢往外拿,隻能培育些口味好的精品供賈母及姐妹們吃,但劉姥姥一家當時确實幫了許多,這幾年也沒流露出隻言片語。
賈琈想了想,道:“你找人告訴劉姥姥一聲,就說我知道了,讓她多等幾日,這幾日不行的話,你冬日回家時帶點去,隻是她得咬死了是自家的。”
“是。”
正說着,隻見賈府南院馬棚處有火光,忙使人去問,一丫鬟來回:“馬棚不小心走了水,已經滅了,老太太讓三爺安心讀書,不必過去。”
賈琈使人去問候賈母,心内歎息一聲,府裡這幾年越來越不行,如今已經松散到這個地步了。
次日,賈琈清晨起來便去同探春說今日請衆人進園吃飯的事,探春忙安排人打掃落葉,擦洗桌椅。
賈琈來到賈母院裡,請賈母道:“昨日老祖宗說劉姥姥帶來的瓜菜好吃,我那裡的琉璃米正好可以吃了,今兒天氣也好,老祖宗要不請劉姥姥進園逛逛,順便來一桌鄉村宴。”
“我就說昨日的米怎麼比往日更香甜呢,原是你送了來。”賈母笑着道,“既如此,我們今日便去園裡走走。”
“老太太這是在罵我啊。”鳳姐兒笑道,“自打琈哥兒給了琉璃米,您的米就沒換過。”
“我就是随口說說,你也要嗆聲。”賈母笑着說了一句。
鳳姐賠禮道:“我該打嘴,這新米确實比陳米好吃。”說完,笑着下去安排。
賈母又像劉姥姥道:“姥姥可得嘗嘗我這孫兒種的米,也不知他怎麼種的,就是比外面的滋味醇厚、香甜。”
劉姥姥也笑着捧場:“老太太既這樣說了,我可得多吃點。”
“若吃着好吃,便帶些家去。”賈母更高興,“園子裡還有果子,今日也嘗嘗。”
幾人正聊着,探春來道:“三哥哥請人怎那麼久?我早早收拾了園子,左等右等都不來。”
賈琈笑道:“這可不怪我,我一來就說了,是二嫂嫂非要和老祖宗嗆聲。”
鳳姐已安排好回來,聽了笑道:“你昨日不說,近日臨門臨檻才來請人,還要怪我。”
“你們快别吵了,耽誤我們逛園子。”賈母笑着調停,說完帶着衆人往園子裡去。
一時坐着轎子進了園,鳳姐、探春等在前安排,賈母帶着人從黛玉潇湘館逛起。
不論走到何處,劉姥姥都各種誇贊,把賈母誇得心花怒放,命惜春将園子裡四時的景畫下來,惜春不擅這種工筆畫,但不好駁回,隻得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