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琈道:“就算不接觸,但也要知曉人品行事,你知道那人多少?”
“人家是王孫公子,出身好相貌佳,我能有什麼不滿意的?”湘雲眼圈紅了,“且在叔嬸家,日日做針線,每月的分紅我都得藏得嚴嚴的不敢讓人知道,嫁了人還能輕松些。”
“輕松也不是這樣輕松的。”賈琈簡直被她氣到了,起身道,“若是這人喝酒打人呢?”
湘雲忙拉住他:“現在隻是訂了親,還得好幾年才嫁呢,這幾年慢慢相處着就是。”
現在也隻能這樣,賈琈歎了口氣:“我已經找人去打聽了,到時再看。”
“我就知道三哥哥疼我。”湘雲笑嘻嘻道,“上次來如巧教我的招式我都練熟了,明日再讓她教我些。”
“如巧最近不在,不過我之前送去學武的丫鬟陸續出師了,姐妹們都有一個,你的在我那,明日便讓她過來。”
湘雲歡呼一聲,抱着寶钗的手道:“待我回家了,便讓她在姐姐這待着,每月開支讓探丫頭從我的分紅裡扣。”
“我那丫頭還能把我吃窮了?”寶钗笑着捏她鼻尖。
這時周奶娘走來:“天晚了,姑娘們預備休息吧。”
說着,拿眼看賈琈,賈琈會意:“那書估計放寶玉那了,我明日去找他。”
說完,自回了稻香村。
翌日,賈琈看了一天書,正在園内賞景松散松散,就見怡紅院那邊亂糟糟的,忙使人去瞧。
一時來回:“像是寶二爺被二老爺打了,聽說很嚴重,被擡進來的。”
賈琈心内疑惑,讓引鶴等人去打聽。
原來是賈琈近日在家看書,薛蟠幾人約着寶玉出去玩。
寶玉在席上認識了忠順親王府上一個叫琪官的小旦,近日琪官突然不見了,寶玉同琪官交好,還收了琪官的紅汗巾子,王府長史昨日找上門問。
沒問出什麼,但賈政送走那長史後便要打寶玉,幸而賈母去救了他。
這事原就這樣過了,哪想到昨日賈政聽到金钏兒落水被救的事,又聽下人裡有流言說寶玉逼金钏兒未遂,金钏兒賭氣投井。
賈政昨日氣還未消,聽了這些話,叫人把寶玉捆來打了一頓,若王夫人和賈母沒去,怕是不行了。
賈琈感歎一句:“他可什麼人都敢招惹。”起身去尋了寶钗一同去看望寶玉。
先前來看的人此時都走了,襲人見兩人來,忙讓坐。
賈琈同寶钗坐了,問道:“可好些了?”
寶玉趴着道謝:“現在好多了。”
寶钗這幾日都在忙,對這事知道的不多:“姨父怎麼好好的就動氣打人了?”
“許是薛大爺不小心同府裡人說了琪官的事,府裡今日又不知哪來的流言說金钏兒為了寶玉跳井。”襲人回道,“兩件事湊在一起,老爺氣急了就打了。”
寶玉聽她說出薛蟠來,忙攔話:“薛大哥哥不是這樣的人,你們别胡亂揣測。”
寶钗知道他怕自己多心,含笑不語。
賈琈笑道:“琪官什麼事?薛大哥整日忙他那莊子都忙不過來,還有閑心說閑話?”
襲人也反應過來說錯了話,忙道:“我也是聽外面小厮這樣說,許是誰不小心漏了風聲。”
“若寶玉沒做這些,漏了風聲能如何?”賈琈冷臉向寶玉道,“忠順親王的戲子也是你能動的?你就是不想做家族的靠山,也别拖累了家裡人。”
看寶玉要辯解,又道:“還有金钏兒的事,若和你沒關系,那你不管是自己解釋清楚還是找你娘處置那些散播流言的人,都能把這事解決了,而不是被打了在這怨這個說那個。”
說罷,朝寶钗道:“姐姐要走了嗎?我還要去為了做國賊祿鬼之流看書。”
寶钗憋笑朝寶玉道:“想是我哥哥說話不防頭,也沒想道寶兄弟同琪官交情這般好,不小心讓人知道你們認識,我替他道個不是。”
又道:“我那還有一丸藥,待會使人送過來。院裡還有事,先走了,寶兄弟好好休息。”
襲人聽如此說,更覺羞愧,趕忙送二人出門,道:“是我多心了,勞煩三爺和姑娘來,改日寶玉好了再親自去謝。”
寶钗回頭笑道:“有什麼好謝的,你勸他好生養着罷。”
說完同賈琈一道走了,晚間果使人送了藥來:“姑娘說:‘晚上用酒研開,敷在傷處,把淤血的熱毒散開就好了。’”
襲人更加慚愧難當,勸寶玉日後收斂些,見寶玉答應了,又道:“今日三爺說的也是對的,那些下人整日編造些話到處亂傳,你身子好些了也要同太太說一說。”
寶玉卻道:“嘴長在他們身上,我如何管得?若是像三哥哥那樣因這事罰了他們,日後不知又會編排什麼出來,不如就這樣丢開,日後少同那些人來往就是。”
襲人聽了,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