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薛蟠的解釋,賈琈一邊覺得他有病,一邊又想着确實是薛大傻子能做出來的事,忙将他拉起來:“你一天腦補什麼呢?今日我們隻是好奇寶姐姐的金鎖,拿來鑒賞鑒賞。”
薛蟠見他表情臉色都和往常一般,隻當自己多想了,笑着站起來:“是我想岔了。”
“難道有什麼說法?”賈琈笑着看他。
“沒有沒有。”薛蟠來的路上就在想若是賈琈是自己的妹夫那該多好,此時見他問,不想讓他知道什麼‘金玉良緣’,忙否認,“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賈琈搖搖頭,讓牽雲收拾了木柴,自己送他出門:“麻煩文起兄給我找的這些擺件,我正愁呢。”
見薛蟠要開口否認,賈琈忙推着他上馬:“天晚了,我就不送了,改日請你吃飯。”
薛蟠雖不解,但也不多話,撓撓頭上馬回去了。
薛姨媽見他回來,忙拉着問情況,薛蟠隻道賈琈并沒有想到這些,薛姨媽更加愧疚,那哪是沒想到,是給自家留面子,也是怕傳出去對寶钗名聲不好,隻可惜賈琈沒有玉,不能做自家女婿。
寶钗在屋内聽了母親和哥哥的對話,心裡起了波瀾,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一直認為對他沒什麼心思,今日被母親挑破後卻又真的生了些女兒心思。
在薛姨媽憂慮兒子可能是個傻子,好女婿又得推走的時候,賈琈解決了薛蟠回屋令人叫了晴雯來。
晴雯剛被賈母賜給賈琈時很是擔憂,整個府裡隻有琈三爺院裡大丫鬟都識字,且奶娘女兒就是一等丫鬟,大房又隔離在外,自己便是有事也找不到人幫忙,所以來了後便豎起尖刺,營造出不好惹的樣子。
後來發現沒人針對自己,反而一來就跟着認字,然後順利接手賈琈的針線,賈琈不愛讓人守床,所以也不常見賈琈,隻同院裡姐妹們相處,此時聽賈琈叫自己,有些無措。
賈琈見她緊張行禮,笑道:“我又不是什麼怪物,今日叫你來是有事要你做。”
晴雯不敢造次,仍舊低着頭道:“三爺吩咐就是。”
“你看看有沒有不認識的字。”賈琈邊說邊給了她幾張紙。
晴雯接過來看了看,隻見上面寫了‘羊毛處理’‘針梳’等字樣,還畫了兩根竹簽繞線的模樣。
賈琈在一旁講解道:“明日我會讓人送羊毛來,你照着這個試試能不能紡成線,最後那個是用兩根簽子将毛線編織成衣物。”
看晴雯疑惑擡頭,知道自己把編織過程畫簡單了,但自己知道毛線怎麼來的就不錯了,織毛衣太超綱了,咳了一聲不好意思道:“你多摸索摸索,先做些手套襪子什麼的,不着急。”
晴雯又仔細問了針梳的原理,心中有了數,點頭應了下去琢磨。
次日剛醒,牽雲便來回:“爺,公主府來人了。”
賈琈忙出門迎接,正是前幾次蹲自己的那侍衛:“見過琈三爺,公主密信。”
将人迎進書房,賈琈展信略過催促種花的話,匆匆看了要求,永昌公主出錢出人出地,陶瓷匠人的賣身契給賈琈,但這水泥做出來後得由公主府售賣,賈琈有三成利,五年後賈琈交出配方才可以自行售賣。
“……真是黑心。”賈琈心中無語,這些匠人賣身契是自己的,但他家裡人都在公主那,自己不給秘方他們也能洩露,不過本就是為了研究出來方便以後跑路,條件也不算苛刻,還不用自己花錢、找人、買地。
那侍衛隻當沒聽見,道:“主子在城外一莊子旁的山上有石灰礦,已經着人買了下來,匠人也送進去了,主子問三爺何時開工?”
“如今天寒地凍的,等開春後材料到位了再開工。”賈琈忍住不翻白眼,叫來牽雲,給了剛到手的銀票,“找幾個小子去收些羊毛,然後去莊子上讓那些匠人在山上離人遠的地方照這個的圖紙建一個豎窯。”
牽雲領命去了,那侍衛方道:“既然三爺心中有數,那屬下就先告退,希望三爺别讓公主失望。”
侍衛走了,賈琈結結實實翻了個白眼,更堅定了外放做個土皇帝的心,這古代太憋屈了!
這時,引鶴進來回話:“爺,城外莊子已經在尋摸了,估計三五日就能找到,隻是那焦大吃了酒在馬棚吹了一夜的風,受了涼,已經請了大夫,要養一兩個月。”
“不急,待他全好了再去。”賈琈揉揉眉心,“人你看得怎麼樣了?”
“跟着爺的小子雖也有幾分拳腳,但還是不夠,不過也不能全部去,讓爺沒人使喚,我想着先放幾個去學學,要是可以了再換人。若人市有好的苗子,我也買了一并送去。”
“若有身手靈活的丫鬟也扮了男裝一起送去。”賈琈點頭應允:“下去吧,焦大好了同我說。”
引鶴聽命退下,一徑出了府往東府下人群房來,轉進一間陰暗的屋子,屋内燃着炭火,暖洋洋的,炕上半躺着一幹瘦老人,老人正拍着炕沿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