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紛紛揚揚的雪花,賈琈不由笑自己白活了這麼多年,本就知道寶钗慣愛隐藏自己的想法,又面面俱到讓所有人如沐春風,竟還是貪戀在她身邊的片刻放松,還因此争風吃醋,被人家親生母親提醒。
還未走到書房,就看薛蟠迎上來:“琈兄弟怎麼來我家都不讓人去叫我。”
“誰知道你又在哪個溫柔鄉?”賈琈用手隔開薛蟠,捂了捂鼻子,“你回來不先換了衣裳,到處跑什麼?”
薛蟠嘻嘻笑着走開:“也就你會嫌棄這般好聞的女子香。”
賈琈隻覺這脂粉味濃得吓人,警告他:“你玩歸玩,别拿錢權壓人。”
“我怎麼敢,你跟我說的我都記得,且整日和他們一起,我這點錢算得上什麼。”薛蟠忙解釋,又疑惑道,“不過就算我不去,這些煙花女子還不是要伺候人,還不如伺候我,能得不少錢,我又不會打罵。”
“你能管好自己就行。”賈琈翻了個白眼,沒說什麼,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這許多人,隻能改善一點是一點。
“琈兄弟,你還有什麼好玩的?”薛蟠腆着臉給賈琈捧了茶,“這大冷的天打球不方便,整日在房裡悶着太無聊了。”
賈琈接了茶斜着看了他一眼:“柳芳他們叫你來的?”心裡怪賈珠讓自己看着薛蟠,也怪自己因為寶钗對薛蟠太好了些,整日帶着他,還怕他行差踏錯時刻提點着,導緻大家都覺得薛蟠對自己很重要。
薛蟠憨笑着抓抓腦袋:“天太冷了,沒有你我們打獵也沒多少獵物,大家待悶了。”
“沒有,自己想辦法。”賈琈放下茶要走,“我回去了。”
薛蟠忙拉住他:“好兄弟好兄弟,你就幫我一次吧,我好不容易有件事能做。”
“他們孤立你?”賈琈皺眉道。
“沒有沒有。”薛蟠急忙解釋,然後不好意思地笑道,“隻是我和馮紫英是你帶着才認識他們的,平日有什麼事我倆都說不上話,你最近又不愛出來玩,他們才想着讓我來你這探探口風。”
賈琈想了想,薛蟠除了有點錢,家世同那些人比起來一般般,腦袋也不行,确實沒什麼本事融入,自己最近又得忙起來,看不住他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還不如讓他有點事做。
“你們既然愛玩,怎麼不自己在城外修個遊樂場。”
薛蟠聽了,雖不知道‘遊樂場’是什麼,但聽着名字肯定好玩,纏着賈琈問具體細節。
賈琈大概說了概念,又教他和柳芳等人說做成吃喝玩樂一條龍,又講了幾個之前沒玩過的新活動,見薛蟠點頭記住了,又叮囑他不能仗勢欺人,買地買房都要和人談好條件。
薛蟠整日聽他說這些,又在團體裡是底層,不像之前那麼張揚,連連點頭應下。
賈琈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這計劃不僅讓薛大傻子賺了錢,成功進了京都貴族圈子,還帶動了城外的經濟,那些因天災流離失所的人因為給伺候貴人的家仆賣些吃食賺了錢,在這世道有了喘息的機會。
兩人說完已經天黑了,懶怠進内院,便在書房吃了晚飯。
賈琈回去後,薛蟠進來同薛姨媽說話,聽薛姨媽又勸自己上進,不要整日玩樂,氣着拿從賈琈那聽到的詞去反駁:“媽知道什麼,我之前那是做……做市場調查。”
見母親和妹妹疑惑地看着自己,便将今日賈琈教的一一說了,然後笑道:“媽和妹妹就等着享福吧。”
說完見兩人不為自己高興,反而一個面帶後悔欲言又止,一個低頭扯着手帕,道:“怎麼了?你們不相信我?”
薛姨媽勉強笑道:“有琈哥兒幫你,我們自是放心的。”
“媽說什麼呢,琈兄弟這次不參與,由我來管這事。”薛蟠擺擺手吹牛道。
“琈哥兒可是生氣了?”沒想到薛姨媽聽了慌張站起來,又朝寶钗道,“媽去給他道個歉吧。”
“媽現在去道歉是膈應誰呢,我同他本就什麼都沒有。”寶钗冷着臉說完,起身往裡屋去了。
薛蟠更加疑惑:“道什麼歉?妹妹怎麼了?”
見薛姨媽不說話,叫了伺候的人來問,聽完原委暴怒道:“媽這是做什麼?琈兄弟對妹妹好是因為和我要好,你胡亂猜測就算了,怎麼還當着别人下他面子,況且那什麼‘金玉良緣’都是個和尚胡亂說的,寶玉怎麼配得上妹妹。”
說着讓人備禮物牽馬來,要去給賈琈道歉。
薛姨媽嘴角發苦,第一次覺得兒子蠢,又不好明面說這些,又拉不住他,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出門。
賈琈剛回府換了衣裳,就聽人報薛蟠來了,套了外衣來到外書房,隻見薛蟠不知從哪拿了些木柴背着,見他來了,半跪道:“琈兄弟,我來負荊請罪。”
“……”賈琈懷疑他是聽人說了這個典故,百般尋機會來自己這演練,“你又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