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我們也得不了一天假。”平兒笑着随他進門。
剛進門,鳳姐兒便迎了上來:“你這大忙人還不好請,早早打發人過去都見不到你。”
“今日有事。”賈琈見方才在門口看遇到的兩人也在屋内,接了茶道,“嫂嫂這有客人?”
“我娘家親戚,按輩分你得叫聲‘姥姥’。”鳳姐兒互相介紹了,又問道,“姥姥可用了早飯沒有?”
劉姥姥笑道:“一早就往這裡趕,哪裡還有吃飯的功夫咧?”
鳳姐兒命傳飯來,讓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陪着用飯。
賈琈見三人去了,道:“姐姐叫我來什麼事?”
“你在我這裝什麼傻呢,昨日的事不得謝謝你?”
“那是姐姐自己做得好,和我有什麼關系?”賈琈拿了塊糕點吃,“這姥姥之前沒見過嘛。”
“也得有你給的方子才做得起來。”聽賈琈誇自己,鳳姐兒很是開心,笑着回道,“我也第一次見,方才周姐姐去問了太太,具體的要問她。”
說完,讓人叫了周瑞家的來。
原來這劉姥姥的女婿祖上同王家老太爺在一處做官,有事求到王家便連了宗,之後他家家業蕭條,搬去了城外村子上,便不打走動了,王夫人的意思是以前來的時候也沒空過,如今也别簡慢了。
正說着,劉姥姥帶着外孫子闆兒吃完飯來道謝,賈琈見她拘謹,便道有事走了。
鳳姐兒也不好留他,隻說晚上來吃飯。
賈琈回了房,忖度了一下,讓人包了二十兩銀子和自己的舊衣服送去給鳳姐兒。
小丫頭領命去了,又有人來回:“芸大爺來了。”
賈琈忙讓請進來,揮退了伺候的人,道:“你今晚去安頓好張師傅等人,明日拿着我的名帖去永昌公主府。”
“公主府?”賈芸有些驚駭。
“機械表的事被發現了。”賈琈揉揉眉心,歎道,“你們知道所有流程,公主不可能放任你們在外,我知道你有往上走的心,給你謀了個小管事的位置,但這條路不好走,你得想清楚了。不過若你日後想出來,便老老實實把東西教給管事,我會找機會把你要回來。”
賈芸神色掙紮,漲紅着臉跪下道:“芸兒定不會忘記琈叔這些年的栽培。”
他的反應賈琈早就料到了,也不驚訝,隻道:“日後你的主子隻有公主一人。”
說完端茶:“你回去準備準備吧。”
“多謝琈叔為侄兒謀劃。”賈芸說完又磕了三個頭退下。
賈琈有些憂心,自己來到這之後便沒想着要出人頭地,所以從未謀劃過什麼,今天把賈芸送出去,也不知道他日後會如何,若是他因自己喪命……
越想越覺得不該将這些東西帶到這裡,若自己隻是一個侯府公子,事情會不會簡單許多,這樣想着,不免又添了幾分煩悶,遂出門透氣。
不覺走到梨香院門口,門上小厮笑着來請安。
賈琈想到昨日寶钗那片刻的松動,且同她在一起時總是輕松自在許多,突然有些想見見她,擡腿往裡走:“你們大爺今日可在?”
“回三爺,大爺早上便出門了,說是有什麼籃球賽。”小厮恭敬地低着頭,“不過太太小姐都在的。”
賈琈想起前幾日薛蟠确實找過自己,隻是自己有事沒去。
進了院門,王夫人的丫鬟金钏兒也在,想是王夫人來和薛姨媽說話兒,掀簾進去請了安,薛姨媽拉着他坐下,又命人沏熱茶來:“這麼冷的天,難為你想着來,你哥哥也不知跑哪去了。”
“我隻是過來走走,在姨媽這蹭些茶點吃。”賈琈喝了熱茶,身子暖和起來,問道:“寶姐姐不在?”
“你平日對你哥哥那般好,姨媽也不知怎麼謝你,要多少茶點都管夠。”薛姨媽笑着道,又讓人快上賈琈平日愛吃的點心,“她昨日晚上回來便有些喘嗽,現在屋裡靜養呢。”
“姨媽可請大夫來看了?”賈琈有些擔心,“落下病根可不好。”
“她是老毛病了,從小請了不知多少大夫,但都不見效驗兒,後有個和尚說是胎裡帶的熱毒,幸而你寶姐姐先天壯不相幹,但吃凡藥是不中用的,便給了個海上仙方兒,又給了一包藥引子,犯了時吃一丸就好了。”薛姨媽說完又細細說了這方子。
賈琈聽了更是擔心:“我去看看姐姐。”
薛姨媽正要說話,忽聽裡間似有人同寶钗交談,便道:“她就在裡間,你去瞧瞧,她那倒比這暖和。”又朝裡間問:“誰在裡面?”
話音剛落,就見周瑞家的忙出來答應了,賈琈想着許是來回王夫人劉姥姥的事,下了炕掀簾進了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