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青面朝着她，說：“我回來了。”

“嗯。”龍然低着眉，目光看着林懷青放在膝蓋上的手，于是擡起手，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懷青的手很熱，感受到龍然的冰涼，一邊回握着溫暖她一邊解釋道：“剛剛在外面，出了點太陽，有點曬。”

龍然點了點頭，再次閉上眼，呼吸略深但還算平穩。

林懷青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場地中央，這是上午最後一節課，還有幾組獵鬼人學員比試，衛初站在場地邊緣當裁判，手裡多了個冊子，用來記錄比試成績。

看了一會兒比試，林懷青用餘光看向龍然，龍然已經醒了，但是在走神，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能趴着睡覺還真是為難她了。

林懷青的嘴角忍不住勾起，開口問道：“等會兒中午想吃什麼？”

龍然微微擡起頭，說：“中午我想回家一趟。”

回家？

見林懷青有些懵的表情，龍然繼續點了點頭，意思就是林懷青心裡想的那樣，回一趟溯城。

“好。”林懷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京平管控嚴格，但自從調查案件到現在案件移交出去，到現在也沒人說要把她倆的傳送權限收回去……

終于，臨近下課時間，衛初将所有人都集合在場地中央，說：“下午記得不要遲到，兩點二十到總部集合，禦靈師做好下午各項考核的準備，中午好好休息，行吧，就這樣。”

說完，衛初打開了一道傳送門，統一将學員傳回總部，然後自由活動。

林懷青和龍然跟着回到總部後，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準備傳送回溯城。

林懷青提議道：“要不讓我試試？”

龍然靜靜看着她躍躍欲試的樣子，輕聲道：“好。”

然後林懷青便集中注意力，感受着天地共鳴，陰陽相通，千裡以上的傳送門構造讓林懷青不敢懈怠，她閉上眼，沒有注意到龍然暗藏的兩手指尖有些微微顫抖。

傳送門成功打開，林懷青滿意地點了點頭，龍然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當林懷青回頭炫耀時，龍然輕輕勾了勾嘴角。

走進傳送門，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後，場景變換，回到了溯城。

龍然打量了兩眼所在的屋子，然後便自然地走到沙發前坐下，旁邊還趴着一隻哈士奇玩偶。

林懷青也走了過去，看着玩偶似乎又想起了當時在商場偶遇的場景，她彎下身子把玩偶抱起來，坐在龍然身旁，面朝着她，笑着把玩偶舉起來晃了晃。

龍然靠在沙發上，眼裡帶着笑意，柔聲問：“另外個鲨魚呢？”

“小鲨魚在空間裡。”說着，林懷青把鲨魚玩偶取了出來，遞在龍然懷裡。

龍然抱了抱懷裡的鲨魚，低頭閉上眼睛，呼吸有些沉重。

此時林懷青感覺到龍然有些不對勁，她趕緊伸出手放在了龍然的額頭上，是冰涼的，但整個人的狀态很不對勁，就算是犯困，也不至于這樣。

随後林懷青一瞬間想到了什麼，她打開靈視，當看見龍然體内充斥着大量紅色煞氣時震驚了，那些煞氣正叫嚣着要沖脫束縛，卻又不斷地被龍然強行壓回去，一來一回的鬥争中，産生了極大的痛苦和消耗。

龍然睜開眼，微微偏過頭看她，然後深吸一口氣，放下鲨魚準備起身。

林懷青趕緊扶着她那略微搖晃的身子，問：“你要去哪？！”

龍然的身體已有明顯的顫抖，她低着頭輕輕喘息着，“沒事，我回去躺一下就好了，不用擔心。”

說着，龍然邁開步伐，一步步往門外走去，林懷青無奈隻好挽着她胳膊，跟着她走。

走到301門口，龍然手裡拿出了她家的鑰匙，手指顫抖的連戳了好幾下都沒有戳進鎖孔裡，龍然臉上表現出不耐煩，她腳下不穩一手扶着門，心裡有種沖動想直接把門拆了。

林懷青趕緊接過她手裡的鑰匙，很快把門打開後，準備扶着龍然走進去。

龍然卻停了下來，她手抵着門框，看着林懷青。

林懷青也看向她的眼睛，想讀懂龍然眼裡的情緒是怎樣的，到底有多少個像這樣的日子是她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過來的。

龍然苦笑道：“真沒事。”

見林懷青沒說話，龍然偏開視線，“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個樣子。”

林懷青向前緊緊抱住了她，說：“可是我想讓你能依靠我，讓我幫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