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書這邊剛睡下,韓弋就頂着一腦門汗,步履匆匆的進門來了。
他步履匆匆的朝着書房走,連身後的小厮都追不上他,一不留神撞上了從拐角轉出來的侍書,侍書一直跟着季硯書,不怎麼有機會碰上他,被撞的一瞬也愣了愣,這才附身跪下:“大人恕罪。”
韓弋也愣了愣,說:“沒事,不妨事。”
侍書整理了衣服,剛要退下,就見身邊的韓弋叫住自己,他換了幾個措辭,勉強壓下心裡的焦躁不安:“我最近事忙,也沒仔細看顧家裡,硯……你家殿下最近身體怎麼樣?”
侍書一頓,随後老老實實回:“殿下近來身體已經大好了。”
“好,有事記得第一時間過來報我。”韓弋想了想,又說,“最近天熱,你别縱着你家殿下貪涼,免得咳嗽。”
侍書點點頭:“是。”
“去吧。”說罷,他一甩衣袖,步履匆匆地走了。
進了書房,裡面竟早有人等他,是韓丞身邊的老仆,那老人看見韓弋進來,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才和和氣氣地開口:“少爺,老爺有請。”
韓弋緊了緊身上的賬本:“父親找我做什麼?”
老人不正面回答,隻是笑:“少爺恕罪,老奴就是一個傳話的,其餘的一概不知。”
二人進了書房,裡面站立着一個中年人,身形挺拔,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書卷氣。韓丞今年剛過不惑,按理來說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紀,他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太多的事情和責任,反而顯得有些蒼老了。
他聽見聲音,緩緩放下手中書:“回來了?”
韓弋上前:“父親。”
“嗯。”韓丞緩緩的走到椅子上坐下,給韓弋也指了座,他沒說叫他回來到底幹什麼,而是問起不相關的事,“你和長甯殿下,怎麼樣?”
韓弋一愣,随後低頭答道:“回父親,很好。”
“哼。”無論韓弋如何聰明,這畢竟是他的兒子,韓丞心裡明鏡一樣,擡眼斜睨了他一眼,“我看未必。”
韓弋低頭不語。
韓丞放下茶杯,歎了口氣:“你自小志氣不高,我也便從未對你有過要求,不強求你入仕,但你既然不想卷入漩渦,就應該自己離這些東西遠遠的。”
“我當年就勸你,不要去招惹季硯書那個是非。”
韓弋眼神躲閃:“她……她一個自小失了父母,在宮裡長大的女孩子,能有什麼是非?”
“就憑他是長甯王之後,就算她有心摘幹淨自己,她本身即是個是非。”韓丞語重心長,“他最近常常進宮會見太子,這件事你可知道?”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
“太子絕不是那群人嘴裡的廢物之流。就憑他小小年紀能耐得住寂寞久居東宮,他就絕對不是個沒成算的,如果他真想利用季硯書做些什麼……”
韓丞說到一半住了嘴:“總之,我們事成之後,太子是一定要除掉的,你自己的媳婦,自己看着辦吧。”
“是……”
“那本帳你放下,我讓人改好了送去大理寺。”
大皇子府上,盛景仁正在和大皇子妃喝茶,順便說起最近江南舉子案。
大皇子妃名叫蕭遲月,是當今的内閣大學士之女,文官清流之家出身,性子卻剛毅,很有些聰明。年幼時曾經替家裡的哥哥寫過文章,被私塾先生大肆贊揚,留下過一段美名,也是因此被當今陛下指名賜給大皇子。
婚後不僅内宅一應事務管理的井井有條,在官場學問上也對大皇子多有助益,一年後誕下一子,從此夫妻和睦,家宅安甯,算是京裡小姐們都羨慕的對象。
二人正說着話,外面有人來報,說是長甯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