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晨的食堂總是彌漫着豆漿的霧氣。夏尹桐數着托盤裡的水煮蛋——這是她本周第三次"不小心"多拿了一個。當林清嶼的速滑鞋出現在視線邊緣時，那顆蛋已經在她手心焐得溫熱。

"蛋白質補充。"她把蛋推過去時差點碰翻辣椒罐。林清嶼挑眉看着蛋殼上畫的小小速滑鞋，從兜裡掏出個保溫杯："護嗓茶，蘇曉曉說你昨天素描課咳了半節。"

大劉突然從隔壁桌探出腦袋："這茶裡該不會又下辣椒——嗷！"他的運動鞋同時被兩個人的腳尖擊中。

雨天的美術教室總有一股潮濕的鉛粉味。夏尹桐正用橡皮擦修改速寫本上的人像，橡皮屑在陽光下像細雪般飄落。畫中人的眉骨疤痕被反複描摹了太多遍，紙面已經有些起毛。

"你擦破第三張紙了。"蘇曉曉突然從背後冒出來，嘴裡叼着草莓味棒棒糖，"要不要我幫你約速滑隊的寫生課？"

夏尹桐的鉛筆尖啪地折斷。窗外傳來滑輪摩擦地面的聲響，林清嶼正用速滑鞋在積水的走廊上劃出長長的水痕。透過雨簾，她們的目光在玻璃窗的倒影中短暫相接，又各自若無其事地移開。

周四的體育選修課，夏尹桐因為低血糖被安排在場邊記分。林清嶼被教練臨時抓來代課，手裡的籃球像顆不聽話的火龍果。

"手腕發力。"她突然把球塞給夏尹桐，"像你甩顔料那樣。"

籃球劃出笨拙的弧線，卻精準地砸中了記分牌上"林清嶼"三個字。場邊爆發出哄笑，夏尹桐紅着臉去撿球時，發現某人用粉筆在地上畫了條直通更衣室的逃跑路線。

周五的晚自習因為停電提前結束。夏尹桐在車棚摸索自行車鎖時，一束冷白光突然照亮了她的鑰匙扣——林清嶼的手機燈正照在那隻藍釉陶瓷貓上。

"順路。"對方把頭盔扔過來，上面還帶着速滑場的涼意。夜風穿過林清嶼的速滑外套，吹散了夏尹桐耳邊一縷翹起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