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恩被絆倒在地,我趁機鎖住他的腦袋、騎上他。他悶哼掙紮,我們翻滾到房間邊緣。
我壓在雌蟲腹部,試圖用膝蓋壓住西恩的手肘。他則緊緊鉗着我的手,試圖靠臂力将我整個蟲從他身上推開。
僵持仍在繼續。
勒緊的精神力絲條已将雌蟲喉嚨縛出了紅痕,也将他的雙腿牢牢綁在地上。
西恩隻使了三分來和我對抗——沒有進入戰鬥狀态,更别提蟲化姿态,他隻是純純用技巧和身體基本體能。
“……我收回精神力……你不能對我出手……”
我氣喘籲籲地對他提議,“有什麼……我們起來好好談……”
“是你先壞規矩。”西恩也十分狼狽,衣服被精神力割得七零八落,“别TM裝無辜!”
“你不是就想要這個嗎?”我裝出一副詫異樣,臉貼近他的下巴,“你自己說的,出征前繼續‘聖言’。”
“阿爾托利!”
西恩紅着眼,看起來憤怒得快要瘋了,咳得連呼吸都困難——精神力絲條放松了一些,但他沒有點頭,我可不敢松開。
“剛就應該揍你這張臉!反正你也不要臉!”
“你舍不得的。”
我低笑,讓精神力纏上他的胳膊,這才松了口氣,坐在他身上直起了腰。
“你最喜歡這張臉了,不是嗎?”
一次還能說意外,每次都完美閃避?
那是太高看我這三腳貓拳腳的同時又太太太小瞧了西恩。
所以沒一會我就反應過來。
然後很沒出息的為此感到開心,當然也就沒法生氣了。
我輕眨着眼睛,一點一點将這張臉湊過去。
束發的繩帶在剛才的打鬥中松開,淺銀色的長發便如水銀從我肩上傾瀉而下,垂攏在雌蟲臉龐兩側。
果不其然,西恩抿了抿唇,沒了髒話,沒有兇狠瞪視。他反而像是感到不舒服地側過腦袋,逃避我的注視。
“重死了,阿爾托利!快起來!”
“不要。”
精神力絲條松開他的喉嚨、卻加大了束縛他四肢的力。
怎麼辦,他擺出這個樣子,害得我又想對他做點什麼。
西恩一定也察覺了我的變化。
因為突然間,他的肢體就變得格外僵硬、緊繃。汗水從他剛硬的額頭淌落到耳側,耳根處軟軟的絨毛都被濡濕,更别提他的脖子耳朵,迅速地又燒了起來,将那片蜜色的肌膚襯托得格外有誘惑力。
“我今天收到了那份視頻文件。”
突然間,雌蟲開口,沙啞的聲音說着和此情此景完全無關的事。
我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昨晚的?”
“嗯。萊伊發來的。”
“哈。”我不覺笑出聲來,“本想提醒你我荒淫,結果隻能換成嗜血暴力。也不知道哪個更好一點。”
那台連接着地牢監控的平闆,會出現在西恩休息的地方,隻能是那裡主事蟲的授意。
我相信,如果西恩沒被吵醒,錯過了現場直播,視頻也會在第二天出現在少将閣下的收件箱裡。
“那我們是不是更應該馬上辦結婚手續,替他省省心力?”
西恩試圖瞪我,但眼含水光,實在沒什麼殺傷力:“如果流傳出去,對你很不好,阿爾。所以我讓他删掉了。”
“他那麼聽話?”
“如果給的價錢足夠,就是皇子殿下也會心動。”
“他就這麼不想讓你我在一起?為什麼?還有,他這麼挑撥離間,不怕我知道?”
“你會信嗎?”西恩突然說道,“我和他,你信誰?”
“……诶等等,你剛叫我什麼?”
我後知後覺。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剛剛聽到的也很關鍵。
“阿爾。”西恩大大方方地承認,眼神頗為挑釁,“怎麼,婚能結,這個不能叫?”
“當然不是。”
阿爾是我的昵稱。上輩子隻有老師和兄長會這樣叫,最多再加個西恩。
剛才雌蟲叫的那般順口,讓那個念頭又浮出水面。
聖言驗證真僞。
如果雄蟲足夠“信”,便可以甄别所有謊言。
我問了,得到了回答。
那麼不管我有多麼不願相信,昨晚那些對話,也隻是我半醉半醒時的臆想。
“我和萊伊,你相信誰?”
在我跑神時,我身下的雌蟲再次發問,似乎很執着于那個答案。
“……如果是以前……”
我沉吟道,忽然就明白萊伊無所畏懼大搞兩面蟲的依仗了,“肯定是萊伊——”
在雌蟲面色陰沉的下一秒,我趕忙補上:“但現在,是你。”
“你說的任何話,我都無條件相信。”
“一句忠告,不管對象是誰,殿下最好還是保留一點。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真會破壞氛圍。
明明我都想好接吻的姿勢了。
算了,君子不強人所難。
已經毀了他一身訓練服,再逗下去,估計西恩還以為我是什麼欲求不滿的se情狂。
我站起身,收回外放的精神力,随即朝地上的雌蟲伸出手。
黑發雌蟲由下而上地看我,因為角度原因,他那雙寶石般的綠眸顯得比往日更濃郁深邃,透出一種不合時宜的深沉。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和西恩就這樣近距離地、靜默地對視了一會,直到雌蟲拉住我的手,動作利落地翻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