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嵘又和池蘭倚做了。
他們在莊園的落地窗前接吻。他先扳住池蘭倚的下巴,迫使他回過頭來親他。而後,他把他按在玻璃上,從後面侵蝕他。
“呼……呼……”
一串又一串指痕,落在玻璃上。
嘴裡不斷哈出的兩道氣,也落在玻璃上。
幾團大大小小的氤氲霧氣。
池蘭倚站不住了。
他害怕窗外有人,整個人都很緊,身體一直往下滑。高嵘攬着他的腰,像釘子一樣釘住他。
池蘭倚越往下滑,他越用力。
池蘭倚很快就受不了了。他被折騰了兩天,好不容易休息了大半天。他的指甲不斷地在玻璃上劃,全身上下被強勢霸道的氣息包圍。高嵘肌肉虬結的手臂像兇器。
他覺得自己快死了,或者要變成一灘爛泥了。
“要……要死了……”他含含糊糊地說,“呃……高嵘……我……我壞掉了……”
“手指沒有感覺……腿也沒有感覺……”
“那哪裡有感覺?”高嵘在背後問他。
池蘭倚啜泣一聲,他閉着眼。直到被抱起來時,他哭了一聲。
“換姿/勢還會害怕,看起來,腦袋還是清楚的。”高嵘說。
池蘭倚不知道高嵘想做什麼。他覺得高嵘想要他的腦袋不清楚,越不清楚、越糊塗越好。
他被高嵘抱回房間裡,身體軟得像一灘水。高嵘在房間裡繼續把他搞/壞。兩個人纏纏綿綿地折騰,從沙發上到地闆上,再到洗手台上和鏡子前。
直到在床上,在池蘭倚又哭了一聲後,高嵘停下動作。他抱着池蘭倚一條腿問他。
“一加一等于幾?”
池蘭倚不知道這是不是某種全新的PLAY。他暈乎乎地回答:“……二。”
“三加七呢?”
“……十。”
還會做加減乘除。池蘭倚的腦袋還沒壞/掉。高嵘心裡一沉。
池蘭倚還可以用理智拒絕。
他低頭,看見池蘭倚正乖巧地捉着他的一隻手在舔,順順服服,像是完全已經被他征服。
最後他又試探了一次:“二加二等于幾。”
“……四。”
好吧。他抱着已經昏過去的池蘭倚想,池蘭倚的腦袋還沒壞掉。
池蘭倚如果腦袋不壞掉,又怎麼會答應他的求婚呢。
今天做了太多恨。下次再說。
……
高嵘最近的需求量有點大。
盡管這段時間工作室的工作比較清閑,池蘭倚也有點受不了他的索求無度。
簡直讓他想到了他21歲,剛答應和高嵘在一起時,他有整整一個月幾乎沒從床上下來過。高嵘精力十足,每天和他做。
池蘭倚那段時間看見床都怕。原本青澀的身體被高嵘開發到從未有過的程度。事實上,池蘭倚天生比較緊繃。可高嵘好像很快就知道池蘭倚身體的舒适區在哪裡,敏感區在哪裡。
還對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早知道你18歲時就來c你。”
池蘭倚不知道那句話什麼意思。他隻是心驚膽戰于自己那段時間的淫/蕩,後來發展到被高嵘看一眼他就全身發熱,腦袋好像被搞/壞了一樣,全是發生過的澀澀和即将發生的澀澀。
他絲毫不記得,自己10月時,也曾為了某個目的,像這樣纏着高嵘。
11月22日一過,11月24日一過,池蘭倚成天倦怠無力的抑郁期好像也過了。他又能稍微有力地對待生活,思路奇怪地飄來飄去了。
12月馬上要到了。
又要開始設計禮服了。
池蘭倚把日曆按了下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最近一直在做噩夢。似乎所有的幻覺都以噩夢的形式,彙到了他的腦子裡。
他有時在雪裡等待一個不會來的投資人,有時在工作室裡抓着腦袋,因為沒有靈感而絕望地嚎哭,有時候他好像在和一個人進行無盡的争吵……這些都是噩夢的一部分。
它們都太過真實了,比起之前的幻覺還要真實,讓他分不清到底白天是現實,還是夢裡是現實。
任何人裡也包括高嵘。他沒有告訴高嵘這件事。他想,他們好不容易好一點了。
池蘭倚枯枯燥燥的,沒有靈感,手下卻一直在畫。幾張稿子被他面無表情地交出來,又獲得了全場驚歎。
“池蘭倚,你怎麼回事。換成我畫出這些稿子,我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隻有你好像剛死了一隻寵物一樣。”工作室的江菲說。
和他們的興奮比起來,池蘭倚神色恹恹。他甚至很困倦似地說:“你們繼續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有新的靈感了嗎?”崇拜他的葉韶說。
沒有靈感,一點都沒有。
隻是手還在畫……像是把某個不存在又存在于某個時間的東西,麻木地一個個打撈出來一樣。
池蘭倚枯萎地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着天花闆。助理進來拿東西被他吓了一跳,覺得自家的漂亮設計師好像一個死人。
“池哥,那份資料在哪裡呀?”
“在櫃子最底下的箱子裡。”池蘭倚說。
他不知道“櫃子”有歧義。助理打開的,并不是他期望的那個櫃子。
助理蹲下身,在聽見木門被打開的聲音時,池蘭倚猝然坐了起來。
“箱子……這裡好多箱子。啊好多稿子啊!”助理說。
“别碰!”
池蘭倚驟然尖銳。
助理被吓了一跳。雖然池蘭倚有神經質的時候,但大多數時候,他都很安靜拘謹,對助理們的态度很溫和。
他這樣瀕死般的尖叫,還是第一次。
助理被吓到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個箱子不小心被打翻,幾十張不同的稿子飄了出來。
全都是她沒見過的。
池蘭倚撲過來,把它們一張張收回箱子裡。助理有點害怕,想幫忙,被他一把推開。
直到稿紙歸位,被放進櫃子裡了,池蘭倚狂跳的心髒才停下。他嘴唇發白,回頭這才想起站在牆邊,被他吓壞了的助理。
“抱歉,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他小聲說。
“池、池老師。”助理不安地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這些稿子很珍貴嗎?我真的……”
“不,它們是廢稿。”
一文不值。
“可我覺得……”
我不想聽。
池蘭倚把那份資料找了出來。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精氣神,渾身上下透露着頹廢和喪氣。在交給助理資料後,他一個人又縮在了辦公室的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