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都是池蘭倚喜歡的華麗缥缈。池蘭倚之前不喜歡的經典款沙發也被換掉了。池蘭倚蹲下去欣賞牆角的一個小雕塑。高嵘站在他身後說:“前幾天我騙你說,家裡的網絡服務壞了,得搬到另一棟房子去住,就是為了這個。”
“可三天的時間也太短了。你怎麼做到的呀?”
“兩周前,我就開始籌備了。”
兩周前,是池蘭倚被記者拍下醉酒照片的時候。池蘭倚怔了一下,心想高嵘大概是在他們發生沖突的第二天,就開始準備這裡了。
“這是文森特設計的,就是我之前向你推薦過的那名空間藝術大師。這幾年,國内外數他最有名。”高嵘說,“他很适配你的風格,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
池蘭倚卻頓住了。導緻了他的醉酒的、他們兩周前的那場吵架,就和這件事有關系。
“你……你怎麼找到他來幫這個忙的。”池蘭倚手指卷着花瓣,“他還會幫人設計室内裝修嗎。”
“他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高嵘從背後抱住他,“文森特比江缪好多了。他不嗑藥,不混圈,身上也沒有那些真真假假的醜聞……”
“文森特是大師。你拿他和江缪比,有點對不起文森特了。”池蘭倚嘀咕。
“大師希望能和你一起合作——隻為了你十月底的時裝秀。親愛的,你也喜歡他的風格,不是嗎?”高嵘吻他的耳朵,“為什麼不把江缪換掉呢?以後江缪要是爆出醜聞,也會影響到你的。”
池蘭倚不說話了。目的夾雜着花香,背後卻還有高嵘擁抱着他的、熱騰騰的好意。高嵘低聲說:“旁邊有一朵紫色百合花,你看看它的花心。”
池蘭倚從花心裡摸出了一枚水晶做的小雕塑吊墜,是他的背影。
那是兩個人一起去水晶展玩的時候,高嵘給他定制的紀念品。
“這是你上次生氣時丢掉的。我把它從池子裡找回來了,現在還給你。”高嵘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還好池子裡有水,它沒被摔壞。”
池蘭倚心裡有點澀澀的。他握緊了吊墜,小聲說:“對不起,我以後不亂丢了。”
“嗯哼。”高嵘聞他的脖/頸,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占有欲。
“還有……那就用文森特吧。”池蘭倚低聲說,“既然我們都覺得他比較好……”
工人到客廳裡了,沒想到這家别墅裡竟然美得像仙境一樣。池蘭倚推開高嵘,讓工人把獅子雕像放在那堆紫色百合花的旁邊。
他有點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親熱。
工人離開。在他們走後,池蘭倚展開掌心,把小吊墜給高嵘看。
“幫我戴上吧。”他說。
他坐在沙發上,睜着眼看高嵘。細細的鎖鍊繞了他脖/頸一圈,最後吊墜剛好垂在他鎖骨的位置。高嵘将手指插在鎖鍊和他後頸的皮膚之間,慢慢向下,最後從鎖骨的凹坑裡穿出手指,捏住吊墜。
用它輕輕地敲了敲池蘭倚的小坑。
池蘭倚有點呼吸不穩。他垂着眼看他有力的手指。高嵘捏住吊墜,又敲了他兩下。
“……你在幹什麼。”他說。
高嵘低低地笑了:“敲門。”
“……敲門?”
“在等你給我開門。”
池蘭倚擡起眼看了高嵘一下,臉皮先紅了。在他不自覺地調整坐姿時,高嵘先站了起來:“先去吃飯吧。我定了餐廳,你最喜歡的那家。”
“啊……”
“然後,再帶你去個地方。”高嵘雲淡風輕地說。
池蘭倚咬了咬唇。他在站起來前,伸手抱住了高嵘的脖子。
“高嵘,我需要你。”
他說。
男人微微一笑,他捧起池蘭倚的臉,暴烈地吻他。
他輕咬池蘭倚的唇角,彼此的氣息像是洪水一樣,頃刻間蔓延至兩個人的口腔。
池蘭倚的抖,池蘭倚的窒息,他都從池蘭倚發顫的舌尖上品嘗到。
可即使對方在發抖,他也一點不肯放開。
……
池蘭倚還沒來得及告訴高嵘,那座獅子雕像是他給高嵘買的。但争吵,好像就這樣過去了。
他們在旋轉餐廳吃了飯。高嵘席間表現得溫柔又關懷。他不讓侍者幫忙,自己親手把池蘭倚要吃的東西切成小塊,又把池蘭倚不要的東西挑出去。吃飯時,池蘭倚還發現,這家餐廳今天來演奏的小提琴手,竟然是他最近很喜歡的一名街頭表演家。
“也是你安排的嗎。”上車後,池蘭倚說。
“嗯。”高嵘道,“開心嗎。”
“……開心。”池蘭倚小聲說。
車外燈光随着汽車行駛忽明忽暗。池蘭倚和高嵘坐在後座。他覺得身體裡酸酸軟軟的,心裡已經想到了回去之後會和高嵘做的事。
但汽車沒有向着家裡行駛。而是開向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家陌生的俱樂部。
池蘭倚疑惑。高嵘先下了車。他對侍者拿出一張新買的會員卡,又将手伸向池蘭倚。
“走。”他微笑,“我們進去看看。”
陌生的奢華建築坐落于A城隐秘的城郊,池蘭倚不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他微微蹙眉,走在高嵘身邊。
順着隐秘通道剛進入俱樂部,池蘭倚就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