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不出意外地發燒了。
他躺在床上,閉着眼睛陷入昏睡,連呼吸都是滾燙的。
醫生一邊給他打點滴一邊說降谷零。
“失血這麼多才送來醫院,還受涼,都燒到三十九了,怎麼不燒傻了再送來醫院?”
降谷零沒有解釋是白晝不願意來,态度很好地認錯。
等人走了,病房隻剩兩個人,他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望着白晝。
白晝的臉和尊尼獲加的臉一個樣,是兩個人就是一個人,還是又是教官和前輩那樣的關系?
他并不能确定,這兩個都有可能。
不過……
他的目光落在白晝全黑的頭發上。
不是假發,是真的頭發,而他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内給自己的頭發染色。
不排除尊尼獲加平日都是用染發劑的可能性。
而且,說實話,要是尊尼獲加就是白晝,也是卧底……
酒廠的卧底這也太多了吧?都紮堆了。
為酒廠默哀半秒鐘,不能再多了。
門外想起了敲門聲,降谷零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白發身影走了進來。
降谷零立即起身。
他朝降谷零點頭示意,随後走過來,用手探了探白晝額頭的溫度。
挺燙的,這身體真是破的要死。
羽生遙收回了手,轉過身:“倒是要好好感謝你了,降谷。”
降谷零看着他的神情态度,覺得他更像是前輩,但是還是謹慎開口:“我該做的。”
白晝突然伸手握住了羽生遙垂在身側的手,這突然的動靜讓兩個人都看了過去。
白晝的眉皺的緊緊的,似乎是魇住了。
羽生遙放軟語氣:“我在,沒事的。”
白晝沒有松手,他也就任由他握着,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兩個人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然後羽生遙開始提起公務。
他說:“資料白晝已經取得,回頭我整理了會發給你。”
就這麼兩三秒,白晝竟然真的取得了資料。
降谷零應了聲是。
他所認得的,有這個能力的,迄今為止隻見過一人。
零号。
現在又多了一個。
羽生遙給白晝掖被角:“我記得,白晝給你們當過半個月的教官。”
說到這裡他輕笑:“說起來,你們是不是曾經懷疑過他就是晝?”
這話的意思是他是羽生遙。
降谷零實誠地點頭:“的确,關鍵是他們真的很像。”
而且他現在還在懷疑。
這種像不隻是神情性格,還體現在教學風格,還有對他們熟稔的态度上。
“的确是像。”羽生遙說,他又忽然說,“然後現在又覺得他和尊尼獲加很像了,是嗎?”
他擡起那隻沒有被抓住的手,捏了捏白晝的臉。
手感不錯,他在心裡感慨。
“這張臉,一模一樣。”
羽生遙這回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想果然降谷零……這個老登不會放過任何到手的情報。
“他們之間的關系……恕我無可奉告。”最後隻能這麼說着,然後轉移話題,“你對格蘭威特也有興趣吧?”
降谷零颔首。
“格蘭威特,的确是個卧底,就是你曾經在商場裡見過的那個青年,廣末夜。”羽生遙這話相當于直接告知他沒死,“他的信息你也有權限了解一些。”
***
白晝醒的時候,身邊隻有羽生遙。
聯通模式開啟後他知道這個身份幹的事,所以并沒有表露出什麼疑惑,而是迅速給自己調整身體數據。
體溫不可能很快降了下來,他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我要出院。”白晝說。
羽生遙打着哈欠:“可以可以,我會幫你瞞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