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純熙卻并未回答他的這個問題,淡定的站起來理了理衣裙,朝左丘承福了福身:“奴婢還要前去太醫院為太後清太醫,便不再作陪。”
禮數上挑不出任何錯處,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宮女一般,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不等左丘承說話,宋純熙就直接越過他離去。
左丘承轉身望着宋純熙離去的背影,眉頭略微皺起。
宋純熙在路上耽誤了些許時間,請來太醫時妙竹出聲諷刺了一句:“請個太醫都要這麼久,若是耽誤了太後的病你擔待得起嗎?”
宋純熙朝上攏了攏衣領,所幸冬日的衣服領口長,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淤青,輕輕笑了笑:
“路上遇到了羽林衛的左統領,他還向我問起了妙竹姐姐,所以就耽誤了些時間。”
聽了宋純熙的話妙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左統領問我這宮女作甚!”
“這我便不知曉了。”宋純熙一臉無辜,仿佛确有其事。
“若是讓我知道你騙我,定要你好看!”妙竹丢下這一句便匆匆離開了,許是要找左丘承求證。
宋純熙回到廂房,透過銅鏡瞧見自己脖子上可怖的掐痕略微苦笑,上次的膏藥還剩下一些,正好能用上。
打開蓋子露出裡面淺綠色的膏藥,已被用去了大半。
太後賞賜的東西,自然不會是差的。
手指挖下膏藥正要往脖子上抹,耳邊卻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側目去瞧,是魏玹。
這還是自上次他們不歡而散後第一次見面。
魏玹一進來便聞見一股淡淡的藥味,望見宋純熙手上的膏藥,目光再落到她脖子上的淤青登時皺起了眉頭。
幾步走到宋純熙跟前,擡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脖子問:“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為何,宋純熙一瞧見魏玹,心頭突然湧上一股委屈:“魏公公,我好疼。”
眼前的女子杏眸盛滿了委屈,可憐兮兮的望着你,魏玹帶着冷意的眼眸緩了緩。
“我不過幾日沒來看你,你就被人欺了去。”
魏玹接過宋純熙手裡的藥膏,動手給她擦着。
“疼。”宋純熙嘶了一聲,但其實并不疼,她就是想勾起魏玹的憐惜。
魏玹哪能不知宋純熙的這點小心思,沒好聲氣的說了一句:“忍着。”
但手下的動作還是輕柔了許多,宋純熙隻感覺像是羽毛在自己脖子上輕輕掃過。
過了半晌,魏玹幫宋純熙塗好藥,開口問:“說吧,是誰?”
宋純熙咬了咬唇,将今天的事情全盤托出,包括她是如何算計胡二。
說完宋純熙便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魏玹。
魏玹聽後略微皺起眉頭,這其中大部分他是知曉,卻未曾想到羽林衛副統領左丘承與慈安宮的大宮女竟有這樣的牽扯。
“下次,這樣的事我不希望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魏玹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容置喙。
雖然他能通過别人知道宋純熙遇到了什麼麻煩,但他更希望宋純熙親口對他說。
“嗯。”宋純熙乖順的點頭。
看着這般乖巧的女子,魏玹知道這不過是表面,這人骨子裡裝着不少叛逆。
而另一邊。
妙竹也找上了左丘承,左丘承一見她便蹙起眉頭:“不是說這幾日莫要見我嗎?”
見左丘承臉色不佳,妙竹委屈的癟了癟嘴:“這麼兇幹嘛,人家想你了都不成嗎?”
嬌俏的可人兒作出委屈的模樣,實在惹人心疼。
左丘承巡視了下四周無人便将妙竹拉至身前,解釋:“近日不太平,還是謹慎些得好。”
不止是他們的事情被人發現,還有這次廣安王的回京,各種安排,最近忙得不可開交。
“我這次來找你也是為了正事。”妙竹說道。
之後妙竹将宋純熙對她說的話說了一遍,末了還詢問:“左郎為何要朝她問起我?若是挂念我為何不來看看我?”
聞言,左丘承眼眸危險的眯了眯:“我今日的确是見過她,卻是從未問起過你。”
“啊?”妙竹反應過來,知曉自己被宋純熙給耍了,頓時惱怒:“這該死的宋純熙,竟敢騙我,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
“宋純熙不能動。”左丘承突然說道。
“為何?”妙竹疑惑不解,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眼眶登時氤氲起霧氣:“左郎,你,你不會是瞧上她了!”
左丘承被妙竹這顆蠢腦子弄得有些無言以對,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後臀:“胡思亂想些什麼!你何時見我找其他女人了?”
妙竹羞紅了臉,嗔了左丘承一眼,“左郎,不若你去朝太後請旨,把我要了去,我不想在這般偷偷摸摸的了。”
“現在還不行。”
“為何不行?太後她老人家仁慈,又待我極好,定然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