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宮人們就開始忙碌得籌備永和帝明日的壽宴。
壽宴從月前就開始籌備了,隻是今日還要仔細檢查一下還有那些遺漏的地方。
慈安宮今日也十分忙碌,卻不是因着永和帝的壽宴,而是太後染上了風寒,許是那日賞雪凍着了。
風寒來得及,柳嬷嬷顧不得其他便差宋純熙去太醫院請太醫。
宋純熙不敢有耽誤,快步朝太醫院走去,未曾注意到眼前,在個轉角處不小心撞上了人,腳下踉跄了幾步。
“抱歉。”宋純熙擡頭,看清了自己找到的人。
身上穿着禁衛軍的衣服,腰間陪着一把繡春刀,擡手拍了拍被宋純熙撞到的地方,好似她是什麼髒物。
宋純熙登時蹙起秀眉,直覺此人來者不善。
“你就是宋純熙?”左丘承問。
“不知大人是……?”宋純熙謹慎的看着左丘承,心裡思量着他的身份。
上京有三大禁軍,分别是玄甲衛、骁騎衛和羽林衛,從穿着上來,此人應當是直屬于羽林衛。
“我叫左丘承。”左丘承自爆了名号。
左丘承?
宋純熙一愣,她好像聽說過此人,乃是羽林衛的副統領!
宋純熙定了定神,“不知左統領有何事?奴婢要為太後請太醫,耽誤不得。”
左丘承明顯就是要攔住她的去路,便隻能搬出太後的名頭。
但左丘承卻不以為意,目光冰冷的凝視着宋純熙,“那一記借刀殺人使得不錯,隻是你卻不該用在我的頭上。”
左丘承的這番話宛若一道驚雷在宋純熙心中炸開,徹骨的涼意攀爬至脊梁,她像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全是的血液都在倒流。
“奴婢不知左統領在說什麼。”宋純熙強裝鎮定,微微蹙起眉似是很困惑。
見宋純熙裝傻,左丘承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冰冷的殺意如毒蛇一般纏繞在宋純熙身上,但宋純熙依舊鎮定自若。
這宮道上人來人往,此人應當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對她動手。
可宋純熙沒想到的是,左丘承會如此的大膽,直接一隻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唔......”
左丘承力氣不小,不過片刻宋純熙便因缺氧滿臉通紅。
“放,手......”宋純熙說不出話來,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宮道上有人認出了左丘承紛紛低下頭裝作沒看見匆匆走過。
宋純熙隻覺心下一片悲涼。
就在意識快要消散之時,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小六子和林姨的面容。
不行!她得活着,連着小六子的份活着,她還要出宮去見林姨!
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宋純熙垂下的手在腰間摸索,摸出了被她藏在腰間備用的簪子。
緊緊的握在手中,擡手朝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用力一劃。
左丘承手背上頓時出現了一道不淺的傷痕,吃痛下意識的松手,宋純熙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鮮紅的血順着手背滴落在雪地裡,左丘承眼底的殺意更甚。
“咳咳咳。”宋純熙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引得她劇烈咳嗽起來。
被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宮女傷到,左丘承惱怒的想要拔出腰間的繡春刀,刀稍出鞘,卻聽到跌坐在地上的小宮女說:
“你不敢殺我的。”
刀出鞘的動作一頓,“要殺你一個小宮女,簡直輕而易舉。”
宋純熙卻是無視了左丘承身上的殺氣,再重複了一遍:“你不敢殺我的。”
宋純熙說的是不敢,而非不會。
原本她是不确定的,但經過方才一事,她心中便有了這個猜測。
宋純熙注意到左丘承虎口之間有層很厚的繭,應是長期習武留下的。
他的身上有一股終年散不去的戾氣,且能成為羽林衛的副統領,應當是個殺伐果斷之人。
正如他說,想要殺死一個小宮女易如反掌。
可若真是要殺她,那方才就該直接掐斷她的脖子,但他卻是讓她緩緩窒息,仿佛就是為了看她瀕死的模樣。
左丘承目光緊盯着宋純熙,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可惜,這人就如那白鶴,哪怕露出脆弱的頸脖也要直視危險。
許久,左丘承意味不明的說了句:“你很聰明。”似是誇獎又像是嘲諷。
“你與魏玹,是何關系?”
前幾日他派人調查的西胡同之時明顯察覺出暗處亦有一股力量在盯着西胡同,經一查,似乎是魏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