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在女子身上的男子猛然回頭看向窗外,雙眼犀利如鷹,帶着一股殺氣。
胡二驚駭,哪兒還敢再多待,拔腿就跑。
男子快速抄起一旁的衣物穿到身上追了出去。
妙竹也是一臉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穿着衣物,臉上還帶着事後的潮紅。
胡二慌不擇路,哪能想到會撞見這種事!
隻是一個太監哪能跑得過一個習武的男子,沒幾步就被後面的人給追上了。
胡二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忍不住想要大聲呼救,可是卻被一隻大掌先一步捂住了嘴。
“唔……!”胡二不斷掙紮,卻依舊逃不出男子的禁锢,被深深拖到了暗處。
到了角落,男子狠狠的将胡二扔在地上,得了空隙胡二不斷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今日之事我保證不透露半分……”說着說着胡二又改了話頭:“不對,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好漢饒我一條賤命吧!”
胡二對天發着毒誓,可惜男子不為所動,陰鸷開口:“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聞言,胡二身體抖如篩糠,掙紮着爬起想要再度逃跑,隻是一道銀光閃過,一把匕首就刺進了他的胸口。
胡二還未反應過來就吐了口血,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嘴裡動着似是想說什麼,卻隻能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
瀕死之際,腦海中蓦然想起宋純熙的傳話,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眼睛裡迸發出怨恨:“是……是,宋……”
胡二的話還未說完就咽了氣。
妙竹追出來時隻看到了地上的一具屍首。
“左郎!”
妙竹喚了一聲,聲音中還帶着些許後怕的顫抖。
“放心,人死了。”左丘承帶着幾分安撫的說道。
聞言,妙竹松了口氣,過去瞧了一眼那太監是誰,卻是驚訝:“這不是慈安宮的太監!”
慈安宮的太監宮女她多多少少都認全了,死了的這個太監絕對不是慈安宮的!
“你說什麼?”左丘承聽後皺起眉頭,妙竹十分笃定:“我從未在慈安宮見過他。”
“這人怎的跑到慈安宮來了?”還撞破了他們的事!
妙竹心中惴惴不安。
左丘承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開口道:“你先收拾了回去,這兒我來處理。”
“嗯。”妙竹點頭。
妙竹走後左丘承定定的望着胡二的屍體,這太監明顯是被人故意引到此處,背後那人更是算準了他與妙竹私會的時間。
真是好一記借刀殺人!
謀劃這一切的很有可能就在這慈安宮之中。
西胡同失蹤了個太監,無人在意,衆人還是該忙什麼就忙什麼。
被胡二傳出流言也在一夕之間銷聲匿迹,耳房裡的賭局熱鬧一片。
“大!大!大!”
“哈哈哈,我又赢了!”
之前赢過胡二銀子的太監依舊好運氣。
“不來了不來了。”輸了的那人一臉菜色,他老底都快輸光了。
有了一個人離開,屋内的人就都慢慢散去,最後就隻剩下了兩人。
“今天又是個大豐收!”其中一人喜滋滋的收起今天赢來的銀子。
搖骰子的太監也将骰子收起,“幹達,這幾日咱們收斂一些,賭局就暫時不組。”
“怎麼了老趙?”幹達不解的看過去,這賭局可是他每日的一大進項。
“最近不太平。”被叫做老趙的太監沉聲道。
聽了這話幹達眼珠子一轉,湊過去:“胡二也是有幾日沒回西胡同了,你說不會是……”
幹達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趙懷良皺着眉:“不該說的别說,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啊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幹達說道,但明顯沒将趙懷良的話放在心上,樂呵呵的數着今天赢來的銀子。
見狀,趙懷良歎了口氣,他察覺到最近有兩波人盯着西胡同,再加上胡二的失蹤,多半是死在了外頭。
趙懷良有十成十的把握,胡二是因着那則流言喪命的。
見幹達還跟沒事人一樣輸錢,忍不住去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聽到沒有,最近嘴巴閉緊一點!”
趙懷良下手不輕,幹達捂着頭痛呼,但瞧見他臉上的嚴肅,就恹恹說道:“知道了。”
雪又飄飄落下,這個冬日像是掉進了雪裡一般。
四喜兒獨自坐在屋檐的石階上,任由着風雪吹打在身上,他手裡一尊木頭刻的小像,手指輕輕摩挲着小像。
小像刻得栩栩如生,臉上帶着搞怪的笑,恍若那人還在時。
四喜兒看得出神,嘴裡呢喃着:“小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