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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故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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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的雪沫子刮在臉上似刀鋒,花朝霧裹着狐裘仍覺寒意刺骨。顧念白将新打的火狐皮披在她肩頭,指尖擦過她耳垂時頓了頓——那裡綴着秋邵陽送的暖玉珰。

玄度捏碎第八塊卦盤,青銅碎屑在雪地上拼出星圖:"龍脈西移,這不合常理..."他忽然噤聲,因遠處雪原上突兀地漫開十裡桃林。灼灼花海中立着座白玉牌坊,匾額"長樂"二字竟是用梁國古篆所書。

秋邵陽解下腰間酒葫蘆猛灌一口:"《伏龍錄》記載,梁武帝曾為愛女築長樂宮于北疆。"他看向花朝霧,"裴容公主及笄那年,親手栽下八百株垂絲海棠。"

花朝霧腕間銀鈴忽而急響,封印裂痕泛起桃色光暈。她撫過牌坊上的劍痕,三百年前的畫面湧入靈台——少女裴容在此舞劍,劍氣催得滿園花開不謝。

"姑娘當心!"花依依的殘魂突然顯形,半透明的指尖點向桃林深處。顧念白劍鋒掃落漫天飛花,露出花冢中水晶棺的一角。棺中女子鳳冠霞帔,心口插着支鎏金步搖,與柳七娘當掉的昆侖鏡碎片紋路相同。

秋邵陽突然捏碎玉珏,仙障籠罩衆人:"棺椁在吸收朝霧的靈力!"衆人望去,果見花朝霧白發正漸漸染黑,而棺中屍身的面容愈發清晰。

玄度抛出七枚銅錢釘入北鬥方位:"此乃移魂陣,有人要将裴容的命格轉嫁到朝霧身上!"話音未落,地底鑽出無數金線纏住花朝霧腳踝。顧念白揮劍去斬,金線卻透過劍身沒入他心口蠱紋。

"不要!"花朝霧催動霜華咒,冰棱卻在中途化作桃花。秋邵陽咬破舌尖血祭本命劍,劍氣劈開水晶棺的刹那,整片桃林突然凋零。枯萎的花瓣中升起道虛影,竟是三百年前的裴容抱着個冰雕的嬰孩。

"阿姐..."虛影輕觸花依依殘魂,"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冰嬰突然睜眼,瞳孔中映出荒主的面容。花朝霧靈台劇痛,封印裂痕中溢出黑霧——竟與白帝閉關處的魔氣如出一轍。

顧念白突然抱住花朝霧滾落雪坡,原先站立處炸開十丈深坑。柳七娘搖着金絲團扇自霧中走出,發間别着那支從玄衣僧人身上取回的步搖:"好妹妹,這具冰髓玉骨可還合用?"

秋邵陽的劍鋒抵在她咽喉:"你故意引我們來此?"

"不然怎麼解開大梁龍脈最後的封印?"柳七娘輕笑,步搖突然射入冰嬰眉心。雪原劇烈震動,冰層下浮出九根盤龍柱,每根都釘着片昆侖鏡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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