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辭啞笑了一聲,把手機放回了口袋,往窗子外看去。
來往的護士見崔辭站在窗子前,還以為他在抽煙,走上去輕拍了下崔辭的胳膊。
“诶,你别在這裡吸煙。”
崔辭很詫異地轉頭,說:“我沒有吸煙,我隻是在這裡透透氣。”
護士見錯怪了崔辭,很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在吸煙。”
“沒關系。”崔辭應了一聲,護士便很快地走開了。崔辭又在窗子前站了一小會兒,就回到了病房。
醫生已經走了。崔辭問:“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弋文很開心地說,“醫生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後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那就好。”崔辭放心地點頭。
崔仲昊說:“醫生都說沒什麼事了,你趕快回去吧。奶茶店最忙,你不在店裡,挺麻煩的。”
“父親,你怎麼那麼着急趕我走啊?嫌我在你眼前礙眼了?”崔辭裝作很氣惱,開玩笑地說。
“啊……”崔仲昊張開嘴,很無奈地說,“還不是……當我沒說。”
“還不是什麼?我知道你擔心,但什麼能比得上你的身體要緊?”崔辭走到崔仲昊面前,安慰地拍了下他的手背,“我有分寸的,别多想了。到時候我回去了,我都怕你想我掉眼淚。”
弋文聞言笑起來,附和着:“仲昊,你就别操心了,好好養病。”
兩天後,崔仲昊出院了。這天正好是周六,弋宴也放假休息了,她也來到醫院裡,幫着收拾着崔仲昊的東西。
“哥——”弋宴拖長了聲音叫喚着崔辭。
崔辭正攙扶着崔仲昊,弋宴手裡拎着崔仲昊的行李,崔辭還以為她累了,說:“怎麼了?你拎累了?”
“怎麼可能?這點東西,累什麼?我就想問問哥,你還要在家呆幾天?”
“嫌我在家呆的久了?”崔辭和弋文小心地攙扶着崔仲昊坐進崔辭租的車子裡,開玩笑地說。弋宴也打開後備箱把包裹放進去,很不滿地嘟囔着:“什麼啊!本來這也是你的家啊,呆久點又怎麼了,我哪會嫌啊!”
弋文知道弋宴的心思,故作玄虛地說:“你妹妹可能有事求你呢。”
崔辭坐在前面開車,弋宴坐在副駕駛,弋文和崔仲昊坐在後面。崔辭聽到弋文的話,挺詫異地挑眉,“晏晏,你有什麼事情?”
“你就告訴我還要在家呆幾天嘛!别聽爸爸說的話,我沒什麼事要求你的。”
“估計三四天吧,看父親的腿的狀況了。”
“哦。”弋宴癟嘴,很不滿意這個答案,她滑坐在座椅上。
其實弋宴問崔辭什麼時候回去,就是想知道崔辭離開的日期,她就可以對崔辭離開而産生的難過做個緩沖。
弋宴是希望崔辭能在家裡能多呆幾天。崔辭晚上也不在家裡住,雖然中午弋宴能見到崔辭,但也就是做個飯的時間,崔辭也不和她一起吃,還要去醫院送飯,細數下來,弋宴和崔辭接觸的時間短得可怕。
弋宴心裡還是存在對崔辭的依賴的,一如往昔妹妹對哥哥的依賴。
崔辭不知道弋宴在想什麼,權當是她撒嬌,見弋宴失望的樣子,心下一陣柔軟,等紅綠燈的間隙伸手寵溺地揉了下弋宴的頭,弋宴也沒反抗,反常地任由着崔辭的撫摸。
“多留幾天不好嗎?哥,好久都沒見到你了。”弋宴小聲地說着。崔辭專心開車,也沒聽到弋宴說什麼。
車開到他們住的小區。崔仲昊上樓梯還是很麻煩的,他拄着拐杖,由崔辭和弋宴的攙扶,一步一步地往樓梯上走,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等到他們正好都到了門口,崔辭和弋宴額頭上都冒着一層薄薄的汗珠。
弋文打開門,說:“快點進來休息一會兒,小辭和弋宴都流汗了。”
崔仲昊聽弋文這樣說,很不好意思似的,錯開了頭。
弋宴大大咧咧地岔/開腿坐在沙發上,脫下了外套,“爸爸,明天有人要來家裡。”
弋文倒水,很驚訝地問:“誰啊?你同學嗎?”崔辭也很好奇,和弋文一同看向弋宴。
“哎呀。”弋宴大口地喝着水,“就是我之前臨時标記的omega呀!”
崔辭也拿起水杯喝水,“就是讓你停課的那個嗎?”
“是的。他那天發/情/期突然來了,信息素散發的特别快,真會引起整棟樓的alpha的暴亂。然後他抑制劑又用光了,情況很危急,當時教室裡就我一個alpha,我就給他咬了個臨時标記。”弋宴頓了頓,“标記之後他就被送回家了,後來他知道我被停課三天,很内疚,說什麼這周末一定要來我家道謝的話,我看他老愧疚了,也不好推脫,就答應了。”
崔辭聽完說:“那挺好的啊,他叫什麼名字?”
“是吧,我也覺得他挺好的。”弋宴附和着崔辭,“他叫江陵城。”
弋文原本面帶笑容,但聽到弋宴說的那句“我也覺得他挺好的”的話,不滿地蹙着眉,“他來我沒什麼意見,我歡迎。隻不過,晏晏,你要知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别動什麼歪心思。”
崔仲昊說:“弋宴應該知道分寸的。”
弋宴無奈地低喊了一聲:“哎呀!我對他真沒什麼想法啊,爸爸,那天真的就隻是助人為樂啊。”
崔辭喝完了水,贊同崔仲昊的說法:“對。弋宴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爸爸,就别多想了。”
“還是哥懂我啊。”弋宴挽着崔辭的胳膊,幼稚地靠着他的肩。
崔辭看着身邊高大的妹妹小鳥依人地靠着他,用手嫌棄地推開弋宴的腦袋,“弋宴,你這樣我挺害怕的。”
弋宴嗚嗚地假哭了兩聲,“明明之前還叫我晏晏的,哥,你變心真快。”
崔辭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弋宴,别這樣,我真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