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辭跟着弋文來到病房,見到了崔仲昊。
崔仲昊的腿纏上了白白的紗布。
崔辭開口:“父親,我回來了。”
崔仲昊看到崔辭回來,沒有弋文的激動,平淡的應了一聲嗯,你回來了啊。倒是看到弋宴,才奇怪地問:“你怎麼沒去上學?”
崔辭這才知道弋文還沒和崔仲昊說這件事,不由得為弋宴擔心起來了,但也不冒失地開口,他感應到弋宴的手肘戳了一下他,轉頭看弋宴很慌張的神情,扒耳搔腮,她張開嘴,隻做着口型不發出聲音:“怎麼辦呀?”
崔辭束手無策,心想能怎麼辦?他學着弋宴回答:“我也不知道啊,看爸爸怎麼說吧。”崔辭嘴巴剛落下,弋文聲音就起了,“弋宴,因為亂标記男omega同學,被學校停課反省了。”
弋宴一臉糟了完蛋的表情。
崔辭急切地跟在弋文話尾後說:“父親,别生氣,弋宴她知道錯了。”
“我根本沒錯啊!隻不過臨時标記,我解決了燃眉之急,學校還處罰我。”
崔仲昊歎了一口長氣,很力不從心一樣,崔辭和弋宴想象中的責罵并沒有出現,而是:“弋宴,你已經是一個成年的alpha了,你應該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
“父親?”
“你哥哥在你這個歲數,已經在外面打工一年了。”崔仲昊又歎了口氣,“當初你哥哥的事情,是我太不懂得變通了,當初要是找找關系,求求校領導,其實也不至于此。這件事,我糾結了很多年,所以,對待你,弋宴,我和爸爸就很嚴格。我希望你能為自己負責。”
“好端端的怎麼提起小辭的事了?”弋文臉色也不太好,他迅速地掃了一眼崔辭的表情,然後手搭在了崔仲昊的背上,崔仲昊也把手放在弋文的手上,“睡在病床上,沒别的事做,思緒就多了。說到底,是我對不起崔辭....”
崔辭打斷了崔仲昊要繼續說的話,望向崔仲昊受傷的腿,“父親,别想以前的事了。我回來不是聽這些的,是來照顧你的,好好養病才是真的。”說完,崔辭垂下了眼睛。
原來父親是這樣想的。崔辭被刺痛了一下,父親的歉意讓他心裡隐隐作痛,他從未怪罪過甚至恨過父親,他隻是恨當時太沖動的自己罷了。
當初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打人的原因湧入崔辭的腦子裡,因為他打傷的是校董的兒子,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omega。多麼俗套的劇情啊,不俗套的是,那個omega轉學,崔辭被開除。并且此後兩人沒任何交集。
想到這,崔辭沉重地閉上了雙眼。
崔辭被開除後的每一天都在後悔,胃裡翻江倒海的酸澀讓他很難受。他隻好選擇去遺忘這件他被開除的事,以别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去學校填完被開除的文件後,不顧弋文和崔仲昊的勸,崔辭馬不停蹄地去到x市打工了。
現在崔仲昊的一番話,崔辭感到身體很僵硬,他坐在病房裡,但病房裡的人都好像與他隔開似的,他覺得隻有自己一個人,心裡有一種東西迅速地掉落了,崔辭的胃又酸了。說完寬慰崔仲昊的話後,崔辭就不說話了。
為什麼要提這件事呢?父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隻是恨我自己而已。崔辭用手捂着肚子,很悲憤地想着。
這種情緒幾乎要把崔辭壓垮。
弋宴很關切地看着崔辭,“哥,你沒事吧?”
“沒事。”崔辭把手拿開了,迅速地恢複了正常的神情,隻不過聲音小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