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啊,我腌了筝筝最愛吃的臘腸,準備下午給你們倆送去。下午你有空?”原苑侍弄着她的吊蘭,仔細地澆水,對着手機那頭溫柔地問着。
雖然原苑也有鑰匙,但也打來電話問了崔辭,以表示對崔辭的尊重,還有原苑也想來看看崔辭。
崔辭按下煮珍珠的開關,去水池那邊洗了把手,握住手機回答:“我有空的。不過我現在在店裡面,媽媽你幾點來?”
“我半個小時後來,不着急的。”
原苑很滿意崔辭,雖然學曆不高,也比原從筝小了幾歲,但是會照顧原從筝。以前她看到原從筝蒼白着一張小臉,都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化身黏在原從筝身上的狗皮膏藥,時時呵護着流産兩次才生下來的omega兒子。自從原從筝結婚了,原從筝的臉色紅潤了,雖然面容依舊冷,不過好歹有些精神氣了。
崔辭脫下工作服,攥着手裡,對着阮煜說:“阮煜,現在我回去一趟,今天是蘇然和張曉上晚班?”
阮煜沒回答崔辭那句問話,倒是先問起崔辭來:“辭哥,回去幹什麼啊?”蘇然應了一聲:“是我和張曉上晚班的。”
崔辭掃了一眼阮煜,奇怪他為何問上一句,沒回答。隻是對蘇然囑咐道:“張曉是新手,晚班多多麻煩你了。我能趕回來就趕回來,不能的話,麻煩你和張曉關門了。”後又想到之前阮煜給面霜的好意,隻好又接上一句,回答阮煜的:“是原老師的媽媽來給我們送東西。”
阮煜以為崔辭不會回答他了,低着頭刷杯子,沒想到崔辭還是說了原因,眼裡浮上些笑意,輕悄悄地說:“知道了,辭哥你去忙吧。”
崔辭回家沒多久,原苑就敲響了門。崔辭去開門,看到原苑提了兩大袋東西。
“媽,怎麼提了這麼多東西?我和原老師都會去買的,省得你跑一趟。”崔辭自然地提起原苑手裡的東西,原苑換了鞋,便和崔辭一起進屋了。
“這是筝筝外婆在鄉下種的菜,純綠色無污染的,哪能和買的一樣呢。”原苑熟稔地打開袋子,把菜和臘腸有序放在冰箱,“小崔,筝筝愛吃臘腸,你别讓他吃多了臘腸,畢竟腌制的,少吃一點。”原苑吩咐道,崔辭點頭:“知道了,媽。”
“小崔,你瞧,從筝的保溫杯忘記帶了。”原苑放完菜,無意掃到餐桌上放着原從筝的水杯,拿起來掂了掂,是裝滿水的,吐槽着“還老師呢,記憶都不好,杯子都忘拿。”
崔辭回來得急,就沒有注意到餐桌上的保溫杯,聽原媽說,這才發覺。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難言的失落湧上心頭,也不想讓原苑看出來,隻好笑着解釋着:“媽,原老師記憶可好了。這次可能他出門走得急,就忘了。”
“就你會替他說話。”原苑嗔怪地瞪了崔辭,“那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他什麼德行?”她邁着小碎步靠近崔辭,聲音壓低,很快換了一個崔辭不想提及的話題“你和從筝打算什麼要孩子呀?”
孩子麼?孩子代表着新生和希望。
崔辭面前立刻浮現出一張小小的嚎啕大哭的小孩的紅紅的臉,腦子突突地痛起來,他不想要小孩,又想到中午奶茶店裡的情形,他的肩膀根本就承擔不起一個孩子的重量。
而且,就算有了小孩,以他和原老師的關系,小孩會幸福嗎?
原苑見他很久不回答,聲音迅速地響起來,聽得崔辭刺耳:“從筝都快30歲了,你們蹉跎着就不好再有孕了。就算有了,也不容易生下來啊。”她停頓下來,深深地望着崔辭,一種渴求新生的滿懷希望的神情,崔辭看得發毛,他不敢直視原苑,低頭看着腳上黑色的毛毛拖鞋,是黑色貓咪的,原從筝的是白色貓咪的。
原苑繼而又說“小崔,你沒有看到前些天新聞,30歲的男omega難産大出血,一屍兩命。”原苑看崔辭臉色不佳,聲音又軟下來,苦口婆心地勸說:“不是媽非要你們生小孩,我隻怕你們老了沒人照顧。”其實這隻是一半原因,原苑最怕的是原從筝老了沒人照顧。
您也知道30歲男omega難産大出血,原老師29歲,就沒這個隐患嗎?沒人照顧,我比原老師年輕,我照顧他不就好了。非要個小孩麼?我會比小孩照顧人弱嗎?崔辭不免暗自腹诽。
上午原從筝冰冷寒霜,下午原苑熱情如火地講着小孩的好處,崔辭面對這個長輩,拿出十足的耐心地聽原苑說着話。
原苑想的卻是,崔辭比原從筝小了6歲,萬一哪一天他們感情不和離婚了,崔辭是alpha很容易找下一個,但原從筝就沒那麼容易了,年紀大了,又被标記過,雖然現在有清洗标記不損失腺體的手術,但能不能有這個手術都是一個迷。原從筝留個孩子,也好有個寄托。
崔辭不知道原苑在想些什麼,他目光閃爍,看向遠處的晚霞,那麼絢麗,眼前是原苑喋喋不休地勸生小孩。崔辭緊咬着下嘴唇,憋了很多氣似的,不想說話。實在煩了,心裡就冒出來幾句氣惱的話。小孩很容易就有嗎?即使我願意,您兒子願意嗎?更何況我也不願意有小孩。崔辭松開嘴,這些話也沒說出來,說出來就太傷原苑心了。
崔辭緩了一會兒,才把心情平複下去,說:“我和原老師會看着辦的,您就别操那麼多心了。到時候會該有的都會有的。”
原苑聽他模棱兩可的回答,也不氣惱,知道崔辭聽煩了,不再說這個孩子話題了,轉而說了些别的。
崔辭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接着原苑的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