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辭趕到奶茶店時,阮煜正捧着一個飯盒吃飯。崔辭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鐘了。
“中飯吃這麼晚嗎?”
阮煜也沒料想到崔辭中午會來,看到他也是很欣喜的,慌忙地把嘴裡的飯煙了下去,開口“對。小然今天上的晚班。我讓小唐先吃飯,現在我才有功夫吃。”
崔辭沒再說什麼,卻想着應該再要招聘一個兼職來。
阮煜,張曉,唐宇航,蘇然,加上他五個人,店面不大,之前原本還有一個人,後來辭職了。奶茶店員工本來就是來來往往,誰不會一直去幹搖奶茶的工作。冬天,總沒有夏天的忙,就沒再去招聘新的員工。
而崔辭又應付着發情期,少一個人,是有忙不過的時候。崔辭預想到這個結果,阮煜也從未和他說過,不過現在看阮煜狼吞虎咽地吃着午飯,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一股自責的情緒浮現在崔辭的心裡來了,隻是他面上不顯,崔辭抿着嘴,拍了阮煜的肩膀,很鄭重的聲音:“真是辛苦了。”阮煜古怪地掃向被崔辭拍過的肩,咧着嘴說:“這算不上辛苦。”
崔辭見阮煜一副我不怕辛苦的模樣,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自責感更甚了,随即走向後台換了工作服,邊走邊說:“慢慢吃吧,我來了就好多了。”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店員都要忙裡偷閑地去吃飯。可他也算不上資本家,崔辭也就一個小小的店,沒房沒車,住的還是omega的房子。
真是沒有用。崔辭又想到中午和原從筝要去接他的冒失的話,手指竟有些顫抖。崔辭陡然覺得他變得很小很小,在原從筝面前,連帶着他的喜歡,也變得很小很小,和他的奶茶店一樣,都很小很小,很不起眼,所以發情期完了被冷漠對待也是常态。
此刻店裡沒有人,阮煜也聞不到,屬于崔辭的祁門紅茶茶香的信息素濃郁,還帶着股悲傷的味道。
崔辭止住顫抖,伸手去拿挂在後台上的衣架上的工作服,穿在了身上。崔辭走到專供員工洗漱的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他最近有點....太患得患失了。還是易感期要到了?alpha的易感期很容易解決,沒有omega,吃下抑制類的藥劑就好了,對身體也沒什麼傷害,根本不足讓他心情糟糕。
可能是冬天的緣故吧,原先可以忍受的冷淡也忍受不了了,反而想去尋求溫暖。崔辭的臉被冷水刺激得有點發紅,他用毛巾粗糙地擦拭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臉帶着笑地出去了。
阮煜一眼就看到崔辭的發紅的臉,“辭哥,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拿冷水洗臉了?”
“嗯。睡午覺睡得頭發昏,刺激一下腦子。冬天,真的會讓人犯困啊,alpha也不例外。”崔辭根本沒睡午覺,卻也能面不改色地撒謊。
阮煜撇着嘴,從抽屜裡拿出一管面霜遞給崔辭“塗抹一下吧,店裡空調溫度高,一會兒臉就幹燥得發痛。”
崔辭沒接阮煜手裡的面霜,阮煜見他不說話也不接住面霜,口氣不大高興似的:“你那個omega不會連我這個beta的醋也要吃吧?”
崔辭聞言卻笑了一下,也還是沒接那管面霜,婉拒了阮煜:“不是,原老師哪有你說得那麼愛吃醋啊。我不在意這些,你留着自己用吧,用在我這張臉上挺浪費的,我皮糙肉厚的,用不着。謝謝你,阮煜。”
阮煜拿面霜的手沒動,過了一會才放回去。
“你别多想,辭哥。如果是蘇然這樣,我也會給她面霜用的。冬天,臉幹确實不太好受。”
崔辭已經坐下來,在削着芒果,邊削邊說:“蘇然是女生啊。”
阮煜臉色發黃,幹笑着附和:“對,就算我不給,蘇然自己也會有的吧,呵呵,蘇然也不會用冷水洗臉的啊。”
崔辭沒有看阮煜,隻顧着專心地削着芒果。他很仔細地,不像張曉,芒果皮會掉落在垃圾桶外,崔辭削的芒果也很幹淨,不會有一塊削不幹淨的皮。崔辭确實是一個很仔細的alpha。崔辭沒再繼續回阮煜的話,有些話聊起來沒完沒了的,也很無意義。話太多太滿,也是個負擔,這是崔辭從原從筝那裡學到的。
阮煜也很識趣地沒再開口了,低頭滿滿地吃盒飯裡的飯。
店裡就隻有崔辭削芒果掉落在垃圾桶裡的果皮聲和阮煜吃飯的咀嚼聲。
阮煜吃好飯,蘇然和張曉也趕來了,五個人做奶茶也快些。
四點多鐘的時候,崔辭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崔辭正在把珍珠放進鍋裡去煮,抽出一隻手來接通了電話——是原從筝的母親原苑。
原從筝是跟他的omega母親姓的。
“喂,媽媽,有什麼事嗎?”
原來是原苑腌制了臘腸,想給崔辭和原從筝送來,打原從筝的電話沒接,估計原從筝在上課。隻好打給了崔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