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剛喊完,她便兩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雁門長老見狀,滿臉驚愕,幾步快速上前,趕忙攔下閣主,急切地說道:“不可不可,這真的是幼荷啊。”
閣主滿臉狐疑,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渾身髒兮兮的人,冷冷說道:“哦?萬一是假的呢?萬一是有人冒充的呢?”
長老深知此刻争論毫無用處,急忙彎腰撿起地上的玉牌,解釋道:“這玉牌隻有我雁門前十的弟子才有,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閣主聽聞,冷哼一聲,說道:“我将玉珍嫁給楚幼荷,她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居然還當衆推我家乖女,這也太不把我雲隐放在眼裡了吧?”
“我自會責罰楚幼荷。”
長老聲音低沉,話語落下,帶着身後一衆随從,袍袖一甩,大步離去,那身影隐有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雁門長老見楚幼荷如今這副虛弱模樣,滿臉疼惜,急忙快步上前,眼神裡滿是關切。楚幼荷可是他親手帶大的弟子,師徒情誼深厚。
安玉珍見狀,也趕忙走上前,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擔憂,聲音輕柔:“長老,我沒什麼大礙,您還是先看看幼荷吧。”
可那低垂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意味。
梁南星站在一旁,沉默片刻,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背影透着幾分冷峻與疏離。
安玉珍立在原地,目光緊緊盯着梁南星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算計,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慢慢從她口中套出想要的話。
雁門内,醫館之中。
大夫神色凝重,手指搭在楚幼荷的脈搏之上,眉頭越皺越緊。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這是中毒的症狀,毒性極為猛烈,隻是這毒......我竟難以辨明。”
這話一出,屋内衆人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就在大家滿心絕望之時,楚幼荷悠悠轉醒,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她費力地睜開雙眼,瞧見安玉珍站在一旁,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師姐,你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雁門的師兄妹們圍在床邊,你一言我一語,臉上滿是焦急與關切。
楚幼荷剛想開口,說出極寒會那不可告人的陰謀,突然,一陣劇烈的絞痛從腹中傳來,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手猛地捂住肚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疼得渾身顫抖。
安玉珍靜靜地站在邊上,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隻是靜靜地看着這一切,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楚幼荷咬着牙,艱難地喃喃自語:“我不能死......絕對不能......”
“師姐,你别胡說,你肯定會沒事的!”
“就是啊,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怎麼會死呢?”
師兄妹們的安慰聲不斷響起,可楚幼荷卻疼得難以回應,隻能在心中暗自叫苦。
“這幾日,我被山匪拐去了……”
楚幼荷垂下眼睑,眼神閃爍,話語間帶着幾分刻意的慌亂,試圖用這臨時編造的謊言蒙混過關。
“什麼?竟然有山匪敢在雁門的地盤上鬧事?”
衆人聽聞,頓時炸開了鍋,臉上滿是震驚與憤怒。
“師姐,你可知道是那家山匪?”
安玉珍靜靜地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随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心裡暗自想着,要是楚幼荷能死在外面,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楚幼荷瞧着安玉珍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陰狠,随後捂着小腹,臉上挂着虛僞的笑意說道:“玉珍妹妹似乎格外想家,我看不如就讓她回去住幾日,也好盡盡孝心。”
在整個雁門中,安玉珍是唯一的外人。
平日裡她聽聞,隻要安玉珍在場,宗門裡讨論重要事務時都格外謹慎,生怕她口風不緊,洩露機密。
這次,楚幼荷鐵了心要把安玉珍支走,等從宗門裡盜取到有用的信息,便可以拿去極寒會換取解藥,解了自己身上的劇毒。
“好啊。”
出乎楚幼荷意料的是,安玉珍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語氣中還帶着一絲灑脫。
“正好,我也早就不想待在這兒了。”
安玉珍回到自己的房間,目光在屋内掃視一圈。
她本就沒什麼行李,連貼身丫鬟都沒有,房間裡顯得格外空曠。
她緩緩踱步,最終在角落裡停了下來,伸手拿起那把被楚幼荷擊碎的劍。
看着劍身的裂痕,安玉珍的眼神慢慢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