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豈不是眼睜睜看着萩原研二走向死亡的結局嗎。如果當時能在注意點,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光是這麼想想,松田陣平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像是被人死死按在水中,眼睜睜看着生的希望離去。
絕望感撲面而來,他尚且都這麼難受,何況花山院久葉。
“那久葉,你除了知道萩會…還知道什麼嗎?”松田陣平輕聲問,目光緊緊鎖定面前的人。
花山院久葉似乎沒反應過來,大腦遲鈍的轉了幾圈,發現自己除了知道他們會死以外,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悶悶不樂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了…”
“久葉,這不能怪你。”松田陣平又歎了一聲,他不會說話隻能采取最樸素的話來安慰少年。
隻能慢慢舉着例子,心裡愈發想念擅長交際的萩原研二,
“你看你根本不知道萩會在什麼時候、地點、因為什麼出事…那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花山院久葉擡起頭看着松田陣平,眼眸中透着幾許茫然,語調有點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不一樣的,我明明可以說出來的…”
語氣漸漸低下去,原來花山院久葉睡着了,眉頭依舊皺的死死地,似乎在睡夢中也并不安穩。
松田陣平将他橫抱起來,放在床上細心的蓋上被子,深深打量他一眼,“做個好夢吧。”
松田陣平站在陽台上,扶住欄杆,任由涼爽的晚風吹拂在臉上。
今天晚上的月色格外美麗,星辰滿布,他卻始終覺得有一層霧遮住,看不清大概。
慢慢的松田陣平眼中逐漸變得堅定,表情越發凝重,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轉入搜查一課。
松田陣平不會去責備花山院久葉,唯一後悔的或許是沒有早點注意話中深意。
他是一個自傲的人,與其沉浸在悲傷中,一味的緬懷過去,倒不如說——
他更想親手抓住那兩個犯人,然後将他們送進監|獄得到應有的懲罰,以此慰藉友人。
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松田陣平想,他一定會狠狠得萩原研二一拳,畢竟這個不穿防護服的混蛋家夥真的欠揍。
這邊的花山院久葉睡得并不太安穩,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這夢中,他好像隻是一個旁觀者。
“真的嗎?!”
小孩子們叽叽喳喳的,湊成一個圓圈讨論,中間的女孩仰起頭,肯定的像親眼看到了似的,
“真的!他爸爸被警察抓走了!”
“那他豈不是殺|人犯的孩子?!怪不得平時總是那麼兇,還和我們是一個班級,這也太可怕了吧,能不能讓他趕緊走啊!”
一塊石頭砸過來,小孩子們如同鳥獸散,離得遠遠的才沒有被砸到。
中間的女孩不爽道,“喂!你幹嘛砸我們?!”
“誰叫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的。”
花山院久葉覺得這個兇巴巴拿石頭砸人的男孩有點面熟。
他穿着國小的校服,圓滾滾的桃花眼怒視幾人。
看這模樣,應該是他的小時候。
小花山院正皺着眉頭,手裡還揚着一塊石頭,緊抿着唇,似乎很不開心,一字一頓的糾正,“松田爸爸才不是壞人!”
女孩被拉了面子,抱着雙臂哼了一聲,“誰不知道你和他玩得好,他爸爸是殺|人犯。”
“你就是個沒媽媽的小怪物,怪不得你們能玩到一塊去,都不是好孩子。”
小花山院氣的臉通紅,氣的牙癢癢,手握緊石頭被勒出了一道血痕。
女孩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圍着的其他小朋友一言一語的嬉笑附和,盡情的貶低。
花山院久葉好像跟小花山院共感了一般。
“你們再說一次。”
小花山院雙目通紅,像一頭憤怒的小雄獅。
孩子們被吓到了,他們沒見過小花山院這幅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上課鈴聲終于響起來,他們結結巴巴的丢下一句“本來就是”,就三下五除二的一窩蜂跑回了教室。
小花山院氣勢一下松下來,石頭被他恨恨地丢在地上。
很快他眼裡蓄滿了淚水,嬌嫩的小手血糊糊的看起來很恐怖。
他撇撇嘴吸了吸鼻子,輕輕吹了一口氣。
突然手臂被抓住,小花山院驚訝的回頭,是個臉上貼着繃帶的男孩。
頓時小花山院的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松田同學,你怎麼還沒去上課?”
松田陣平輕哼一句,别扭地拉着男孩大步往前走,恨鐵不成鋼的低聲說,
“蠢,都不會打架誰要你幫我出頭。”
“趕緊跟我去包紮。”
小花山院也不反駁,隻是語氣有點低了下去,“可是他們,欺負你!”
“那麼不用你管。”
小花山院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聽到這句話,情緒有些低落,一點也瞧不出剛剛氣勢洶洶的樣子。
兩個身影消失,隻留下花山院久葉一個人呆呆地注視着他們。
“這…也是我丢失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