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票,明晃晃地表示着保送,荼荼本來危險的排名、直接竄升到絕對安全的區間。
“哇!荼荼,恭喜你安全了!”風岚首先反應過來,抱住她的小身體搖晃,周圍延遲一瞬,也響起了熱烈的拍手喝采聲。
“恭喜荼荼選手,直接進入安全席位!”主持人的聲音洪亮熱烈,實際上他持續看向攝像和導演的眼神,已經在傳遞“啟動應急預案”的信息。
雖然荼荼本就不會被淘汰,而且手握1票的選手還很多,微妙地安排末位排名不是什麼難事兒。
荼荼來不及欣喜,卻突然覺得行為乖張的孤雲有些可怕——劇本,仿佛是專為她來打破而存在的,規則、對她而言又到底意味着什麼?
荼荼的兩耳在頭頂發熱,就算是真假參半的表演,她也很感謝孤雲肯定的話語。
她雙眼濕潤、嚯地站起身,謙遜地垂着尾巴小跑向孤雲、攔住她,說:“謝謝,謝謝!”
對她深深鞠躬之後,才在安全席位中薰老師的身邊落座。
荼荼和孤雲、獵豹人超模雲雯、紅狐人舞者米麗組成了第二賽程的隊伍。
幾人剛回到宿舍區整頓行李時,看見一位狗熊人、總執行導演行色匆匆。她像一座棕色的山,氣勢洶洶地推門進來這邊宿舍,将一臉不明所以的孤雲喊了出去。
荼荼和兩個膽小的隊友避開室内攝像頭、趴在玻璃門邊角落張望。
執行導演給了孤雲一個寬厚的熊抱,與這位對劇本不忠實、行為不老實的“演員”執手相看半晌,口中居然感謝她道:“謝謝你……料事如神啊!”
孤雲很冷靜、音量有所克制地回答說:“我确認過,節目組确實不想再走去年的黑紅路線了,再加上,我不想受到矛盾波及,隻有主動出擊。”
“那是當然、當然。”狗熊人拍拍她瘦弱的肩膀,揮手告别了,“總之要謝謝了。回頭請你去生骨肉餐廳吃飯。”
“這是怎麼回事呀?節目怎麼了喵?”獵豹人雲雯眼神溫和,對兩個同伴喵喵地問。
走回來的孤雲,夜色裡發綠光的眼睛,在燈光下變為溫和美麗的冰藍色,“是這麼回事。”她說罷舉起手機,上面顯示節目組30分鐘前發布的“選手實時人氣排名”,由網友投票。
“哇嗷!”狐狸米麗捂起尖嘴大叫一聲,抱住了小小的荼荼。
一雙金茶色的狐狸眼睛由于物種的慣性、對荼荼小貓頻送秋波。黑毛小爪拍着荼荼的肩膀,興奮而直白地尖叫說:“第一名了,1億票!荼荼貓,你大大大火了呀!”
“我……?天呐!”荼荼膽戰心驚地揉揉眼睛、舔舔爪子再看,票數沒錯,比第二名的風岚老師、第三名的榮譽選手薰老師還高出3000多萬票呢。
手機屏從眼前離開,露出了孤雲微笑的臉,她對荼荼點頭。那鼻梁又高又長,從前看隻覺得冷峻而恐怖,如今越發了解她,知曉她的過往,竟反而覺得那猛獸的高鼻梁,是可靠和堅韌的象征。
孤雲低頭無言、打上幾行字,用翻譯軟件将兩種語言同時展示給3位隊友看:
【去年的薰老師不被節目組看重,劇本安排她在第一賽程末位晉級,但當晚她的人氣排名就沖到了第一,節目組因為這件事被網友罵了幾個月。
今年,荼荼有薰老師的功力加持,沒能在勝組安全晉級,喜歡她的網友已經不爽,就更不能放任荼荼末位晉級了。
我投去4票,荼荼的票數不至于難看,這樣高調行事也有自保的意思,我不希望被卷入網絡罵戰當中。】
原來如此,荼荼恍然大悟。可是……
“孤雲小姐、怎麼知道我、人氣會……”荼荼比劃着問。
“對啊,錄節目都是幾小時前的事情了,孤雲怎麼會提前知道的呢?”紅狐心思靈巧,已将荼荼視為帶領小組晉級的“核心武器”,将尖尖的下巴親昵地擱在她腦袋上。
細胳膊從後面圈住她的小身體,爪心揉她白色的下巴毛。
“感覺而已。”孤雲彎眼一笑,沒有再回答更多,隻推開門囑咐她們、也是對攝像頭和滿屋子的收音話筒輕快地說話:
“外面蚊蟲多,别玩鬧啦!早點洗漱休息吧,明天要開始新的排練了——
嗯,我想想,兩個卧室,荼荼還不習慣見到這麼多大型獸人吧,那、就大型獸人睡一間,我和雲雯。然後荼荼和身材小一點的米麗睡一間,可以嗎?”
紅狐,從孤雲“用盡畢生所學”的演技中,察覺到劇本的安排,立即跟上孤雲,打了個哈欠露出尖尖犬牙。她嘴裡嘤嘤地笑:“應該是貓科一間、犬科一間吧?雖然雲雯是獵豹,但衆所周知獵豹隻會喵喵叫、一點也不危險嘛~”
雲雯淺褐色眼睛清澈,長長的黑色淚痕讓她有着天然的憂郁氣質,她和米麗在劇本上是對冤家cp,這會語氣老實地說:“是的,我隻是一頭斑點貓、大花貓,比你這滑頭狐狸可溫順膽小多了,荼荼不要害怕喵。”
“感覺你在損我呢?”
“讨厭……你先損我的喵!”
“喵哈哈!”荼荼隻能通過翻譯耳機斷斷續續聽懂她們的對話,不過還是很配合地大笑、勸架,“沒事啦!我都可以的喵~”
“這麼愛吵?你倆先在這吵,吵到半夜然後睡客廳算了。”孤雲對一狐一豹笑說着,順勢用大爪子牽上了荼荼的爪子,溫涼感将她的小熱爪緊緊包住,“荼荼,咱們走吧。”
“好的,孤雲姐。走吧走吧!”荼荼晃着她的細胳膊,從善如流。
“你不怕我吧?”孤雲還故意打趣她。
“怎麼會喵!”荼荼仰頭正色道,“孤雲姐姐好溫柔~”
……
就這樣,大白狼和小灰貓按照劇本、順利搭成了共處一室的cp。
雖然卧室中除了浴室空間、毛發烘幹空間,也全是攝像頭和收音話筒。
此處并非自由自在的私人空間,而是有分寸的表演空間,但cp同睡一間,意味着同框糖點滿滿,觀衆愛看嘛。
荼荼琢磨新曲子的歌詞時,孤雲坐在旁邊耐心指導她發音;聊到孤雲的功能性失聲,荼荼“情不自禁”地給了她一個擁抱;洗澡吹毛過後,修建爪指甲的兩人又将手爪相疊、比起了爪子的大小……
沙羅導演寫道:這些都是令觀衆頂上頭的互動,暧昧而不越界,留有令人遐想的空間汪!
不過熄燈後、臨睡前,孤雲卻稍微有點越界地走來荼荼床邊,坐下了——事先,可沒安排這段。
荼荼要坐起來,白狼卻用爪子推了推她的肩,示意她不必。
兩人在夜色中用綠幽幽的眼睛相對,白狼拿着手機,向她展示了一句奇怪的問話:
【薰老師告訴我,你對她說過、自己的人生願望,是在大陸演藝圈中占據一席之地,此後留在這裡發展。我想問問你,僅僅如此嗎?沒有别的嗎?】
“……現在、是的。沒有别的。”荼荼小爪子搭在薄被上,懵懂地回答。
荼荼由于口語不流暢的關系,重視傳遞信息的準确,她咽下口水,又真誠地補充說:“我隻想,盡力留下來。十幾年、以來,我做夢、都想來這裡……”
白狼停頓着思考了幾秒,最後起身時隻點頭道:“好,我明白了。”